竟然寫的是清心咒。
心中猶豫半響,最後還是開口道:“說來,這不是奴婢該插手的事情,也不是奴婢該過問的,但是,奴婢想說一說,若是姑娘惱了,奴婢會自領罰的。”
青瓷端坐,手中的筆不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見她這個模樣,張媽媽就知道她是能聽進去的,唉,小年輕性子都急,都不願意讓一步,這樣僵著難道就有什麼好處了?心中嘆了又嘆,口裡卻是笑著的,“說來,殿下回宮的日子,都是奴婢伺候的。”
“咱們殿下瞧著容貌好性子軟,但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殿下的心,怕是比誰都硬。”
或許是在王府,或許這裡都是自己人,所以,張媽媽並沒有忌口。
“就說皇上和太子殿下,那兩位,都對咱們殿下好,可咱們殿下呢?奴婢伺候他幾年,拜訪問候節禮甚至皇上的生辰所備禮品,那都是奴婢等人準備的,殿下從來都不過問這些。”
當然,也是公子玉用不著去討好他們。
“奴婢說這些,並非想告訴姑娘殿下是個冷人,只是想說,奴婢雖和姑娘素不相識,也不知道姑娘來路如何,但是奴婢就是知道,姑娘是殿下心尖上的人。”
張媽媽抬頭看著青瓷身後的書架,“姑娘可看了後面的書?”
青瓷手中的筆停下,這個書房白日只是草草掃了一次,倒沒看後面有哪些書,聽到張媽媽的話,頓了頓,到底沒忍住心中的好奇,轉身。
整整一書架的字帖,各個大家的都有,青瓷隨意取出一本翻開,都是真跡。
這一書架的字帖,放到有心人手中,幾乎本本都可當傳家寶了。
耳邊張媽媽的話不停,“姑娘也知道,這些幾乎都是傳世孤本,很多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這一架子的字帖,奴婢當初不知殿下為何要勞心勞力的弄過來,殿下並不喜好這些,現在才知道,是姑娘喜歡罷?”
喬家是書香門第,青瓷是喬家的外孫女,自然知道,這些孤本,在文人心中,那都是千金不換的,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弄來這麼多的。
青瓷站在書架前沒有吭聲,張媽媽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無聲的走到多寶閣的下方,從裡面抽出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聽到動靜青瓷轉身,張媽媽道:“殿下的把所有的鑰匙都給了姑娘,姑娘要不要開啟來看看?”
公子玉給的一串鑰匙,青瓷一直收在身上。
上了鎖就代表主人並不想被外人知曉裡面是什麼,可張媽媽這意有所指的舉動,勾起了青瓷強烈的好奇心,猶豫半響,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腳走到那個小箱子面前蹲下,很普通的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青瓷看那鎖半響,再看手中的鑰匙,很快就找到了匙口相同的,可拿著鑰匙對準了,又停下了手沒動……
張媽媽看不過去,握著青瓷的手往裡,再扭。
一聲輕響,鎖開了。
都開啟了不看未免可惜,青瓷也不再猶豫,取下銅鎖放在一側,開啟了箱子。裡面並沒有什麼讓人驚駭的東西,就只有簡單的一疊書而已。青瓷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開,熟練的字跡映入眼簾。
青瓷的字是老太爺啟蒙的,公子玉雖不是,可他不過五歲就去了江南,後來的字,也是老太爺教的。青瓷是小楷狂草一起,公子玉就單只是狂草,當初還想著,他瞧著斯斯文文的一個貴公子,心中還喜愛狂草。
老爺子卻說他天生就是寫狂草的,比青瓷的天分高太多,只可惜他志不再此,也不像青瓷,日日練習。即便如此,這麼多年過去,青瓷仔細看去,公子玉的狂草已經自成一體,和任何大家的字型都不一樣,偏生半分不遜色。
青瓷快速翻過,又取出餘下的基本一一翻過,然後頓住了。
這上面,全是手抄的佛經。
張媽媽見青瓷神情就知她明白了,只是道:“姑娘想必清楚,殿下從不信佛。”
從不信佛的人為何會去抄佛經?張媽媽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公子玉確實不信佛,他一直信奉我明由我不由天,天下這麼多人,人人都祈願,漫天的神佛忙得過來?不僅不信,甚至是隱隱不屑的。
這點青瓷十分清楚。
許久之後,輕聲道:“媽媽知道是什麼時候抄的嗎?”
青瓷常年和書打交道,雖未特地學過,但看上面的自己和隱隱的墨香,怕是在不久前,心中有個猜測,但還是要問一問。
“就前段時間,那時候殿下剛回宮,要養傷也不用處理公務,就日日寫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