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鈺見此情形,也不好阻攔。
畢竟連殿下都是讓著賢妃娘娘的,他有什麼資格出面教訓殿下的母親。
而在一旁的君清夜自然是看不下去,在他記憶以來,就沒見過誰能打到賀蘭堯。
就算是他母親也不能如此蠻橫。
“你這潑婦!你怎麼敢動手……”
君清夜還未罵完,賀蘭堯便冷聲打斷他,“不關你事。”
“小十,她……”
“不用你管。”相較於君清夜的憤怒,賀蘭堯顯得不急不躁,語氣也平靜地很,“我倒是想認真聆聽母親的教誨。”
“這姑娘做錯了什麼你要下此毒手?”花輕盈冷眼看賀蘭堯,“一條人命你就這樣隨便扼殺,你就不曉得為你那還沒出世的孩子積點德!你自己不想積德,你也要想想你如今是有妻兒的人,你怎麼……”
“你總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賀蘭堯面無表情,“你怎麼就不先聽我說?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有妻兒的人,保護妻子與孩子是理所應當,且要保護到全面,那麼我是否應該將一切不利於他們的因素扼殺?你所見到的這位死在我手裡的可憐姑娘,正是驚羽的貼身丫鬟,驚羽待她不薄,這奴才卻要謀害於她,母親覺得這樣還值得原諒麼?”
花輕盈聞言,怔了一瞬,隨即道:“既然是不值得信賴的人,那你將她趕出去就是了,趕得遠遠地,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不就完事了?你如此敏銳,她也沒能得手,既然你什麼損失都沒有,為何還要咄咄逼人?你非要把所有與你有矛盾的人都趕盡殺絕,這樣與劊子手又有何區別?”
“不錯,我就是要將所有敵人趕盡殺絕,一個不留。”賀蘭堯絲毫不退讓,“為了我與驚羽的日子能過得安寧,我不在乎死多少人,別人沒命總比我們沒命好,做人首先要為自己與家人著想,而不是如您這樣高尚無私,不知母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這一生都活得太單純了,因此你不懂何為人心險惡。”
“你這是在笑話我麼?”花輕盈望著賀蘭堯,目光中的失望頗為明顯,“你可知有一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造下這麼多殺孽,你心中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母親,我認為沒有與你談下去的必要。”賀蘭堯面無表情,“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你……”花輕盈望著賀蘭堯,忽然嘆息一聲,“我若是知道你長大後會是這幅模樣,當初就不應該保下你,你的罪孽只怕是洗不清了,這一切追根究底,還是我的不對,我自以為能將你教成謙謙君子,卻沒有那個能耐。”
賀蘭堯聞言,唇角浮現一絲譏誚的笑意,“你若是能預知未來,是否就不會養育我了?”
花輕盈沒有回答。
賀蘭堯當她是預設了。
“母親,你想去哪裡?”賀蘭堯望著她,忽然笑道,“你想去世外桃源過悠閒日子,還是想找一處寺廟常伴青燈古佛?告訴我,我送你去。”
花輕盈怔了怔。
“我們不適合生活在一起,母親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太好,這輩子我也就對待您與驚羽最有耐心,但是我的耐心並不是用不完的,您這麼討厭我,常常看見我必定很心煩,倒不如別見我了,就讓我在這紅塵俗世裡繼續墮落下去吧,我這樣的劊子手,不配有您這麼一個慈悲為懷的母親。”
賀蘭堯說到這兒,背過身去,“當然了,如果您還想留在這兒,也無妨,不過,我並不想再聽什麼大道理。”
賀蘭堯說完,便邁開步子離開了。
花輕盈原本也準備走開,卻聽君清夜在一旁道:“這年頭有些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無論是海棠還是你,都令我覺得鄙夷,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自以為能普度眾生,都是些什麼爛人啊,偏偏小羽和小十還都對你們那麼好,你們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只會拖後腿卻還能得到他們的關懷,本大爺天天嬉皮笑臉費盡心思逗他們開心卻換不到一個他們笑臉,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君清夜罵罵咧咧地離開,走得遠了些,還哼起了小曲——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
公子鈺聞聲,抽了抽唇角,扛著海棠的屍首走開了。
這首歌偶然間聽到王妃哼過,這詞兒當真是淒涼。
賀蘭堯一路走回了屋子,屋子裡的燭火還亮著,蘇驚羽想必還未睡。
賀蘭堯推開房門,果真見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