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關?
不過這道理說給阿堯聽的話,也不知他能不能聽得進去。
“這孩子是讓你受苦的,我為何要高興。”賀蘭堯的面上無甚表情,“按照我的計劃,你應當是不會有喜的才對,怎麼就有了呢。”
之前公子鈺研製過一種藥物,可以避免有孕,且又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危害,吃一顆的有效期是七日,小羽毛分明有按時吃,為何……
公子鈺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一旁解釋道:“殿下,屬下自信藥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或許,是你們何時疏忽了?此藥可維持七日,若是哪一次你們算錯了日子,隔了八九日,那就……”
賀蘭堯望向了蘇驚羽,“你何時疏忽過嗎?”
蘇驚羽想了想,道:“忘了。”
賀蘭堯:“……”
“這時候問我這個,哪能想得起來。”蘇驚羽道,“既然是疏忽,那必定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許是我數錯了日子,但若要問我是什麼時候,這我可就說不通了。”
賀蘭堯一時無言。
“阿堯,你該不會怪我吧?”蘇驚羽將頭枕在他的肩上,悠悠嘆息一聲,“事已至此,你就接受了吧,有何好惆悵的?”
“我不應該惆悵麼?”賀蘭堯輕瞥她一眼。
“這世間男子聽到妻子有喜,哪個不是興高采烈的?有幾個跟你似的繃著一張苦瓜臉?好似吃了一斤黃連似的。”
“我這心裡何止吃了一斤黃連那麼苦?”賀蘭堯面無表情,“你知道生孩子意味著什麼嗎?”
“別說得好像你很懂似的,是我生又不是你生,我都不懼,你怕什麼?”
“你一向勇敢,自然無所畏懼,我與你一樣英勇,不懼疼痛,可我卻見不得你受苦。”
“這怎麼能叫受苦呢?我承認,也許有點兒苦,可就只是那麼一小段時間,過去就好了,那麼多女子不是都挺過來了麼?我如此英勇,必定更加順利。”蘇驚羽唇角有些抽搐,“你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正常男子,換作是別人,早就樂了。”
“那隻能說明那些男子根本不愛他們的夫人。”賀蘭堯反駁道,“若是他們心疼夫人,又怎麼會樂意她們受苦?小青說,女子生育那一瞬間的疼痛,相當於身上二十根骨頭同時骨折。”
蘇驚羽聞言,白了一眼公子鈺。
這傢伙,還懂這麼多!
公子鈺輕咳一聲,挪開了目光,不去與她對視。
對於殿下,他當然要說真話了,他從來不隱瞞殿下什麼的。
“阿堯,沒那麼誇張,公子鈺他又沒生過,你總不能聽他的,他一個男人懂什麼?”
“他沒生過,你也沒生過,你怎知他的話就不是真話?”
“……”
論狡辯,蘇驚羽自認還是差賀蘭堯那麼一點的。
爭不過他,便只能試著勸說他。
“阿堯,你靜下心來聽我說,為你生兒育女,是我的義務……”
“胡言。我何曾需要你執行這樣的義務?我賀蘭堯的夫人,怎麼能與其他女子相比?不要再說什麼生兒育女是義務這樣的話了,人的靈魂是平等的,女子未必不如男,也有權選擇生與不生,對於那種為了取悅夫君與長輩而生育的女子,等同於傳宗接代的物品,她們心裡其實未必願意,我只能說她們不比你幸運罷了。”賀蘭堯淡淡道,“你真以為每個女子都喜歡孩子?真以為她們都甘願做出那樣的犧牲麼?”
蘇驚羽:“……”
阿堯明明是這個朝代的人,為何他的想法,總是如此先進?
男女平等,孩子可要可不要,女子未必不如男……這種想法如今這樣男權高於女權的時代而言,像是天馬行空。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說過——無論是男尊女卑,還是女尊男卑,都不如男女平等來的好,人,只要有能力,足夠強悍,無論男子女子都會讓旁人刮目相看,男子不應該生來就高女子一等,倘若沒有他們口中的‘女流之輩’,他們也無法存在於這個世上。
他從不小看女人,他只小看沒本事的、沒魄力的無能之輩。
“小看女子的男子多半是愚昧無知。”賀蘭堯不鹹不淡道,“輕賤女子的男子往往也會栽在女子手上的,所以,我從不認為女子有義務做什麼,有必要做什麼,女子若是不能從一而終,總有人說三道四,那麼男子三妻四妾,我能不能說,很下流?一個人身上沾染了那麼多人的味道,想想就讓人反胃。”
蘇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