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臣的尊敬。
女帝似乎在無形之中告訴眾臣——朕很欣賞霜滿天。
而她應該表現出來的,不是恃寵而驕,而是——寵辱不驚。
蘇驚羽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宮廷路太滑,人心真複雜。
蘇驚羽謙虛的態度,自然是換得了一部分人的讚賞。
此女子平日看似雲淡風輕,一點兒都不嚴謹,性格很是隨意,卻沒想到,倒也謙虛,善於考慮旁人的感受。
“霜滿天,王夫瘋癲了。”女帝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輕緩卻帶著一絲絲嘆息,“朕起初就極力反對讓他去親身體驗邪祟,可他就是不聽,執意要試,朕攔不住,讓他去了,昨夜你也看見了,王夫身上數十道傷口,三名隨從也被襲擊,你後來趕到現場,可有看見邪祟的模樣?”
“回陛下,不曾看見。”蘇驚羽搖了搖頭,“在王夫試驗之前,我便告訴他,若是遇到危險,大聲呼喊我的名字,而王夫的態度卻似乎很不屑,喊了三名隨從便去試了,我走遠了些,卻並沒有太遠,在確保能聽見他們喊聲的距離之內,等著他們求助我,等了許久,才聽見王夫大喊了一聲,我趕過去時,王夫已經遍體鱗傷,好在,性命無憂,邪祟想必是感應到我的氣息,跑了。”
蘇驚羽說著,又是一聲嘆息,“昨夜我為他們各自把了脈,都無大礙,便喊來宮人將他們抬走,王夫雖傷著了,但並無性命之憂,當時他身上沒有異常,本以為他醒來就會好的,哪知今日他就瘋了。”
“王夫興許真的中了邪,你昨夜竟沒有發現,這是不是你的疏忽呢?”
“霜御醫,你究竟有沒有辦法救王夫?”
“霜御醫曾擔保王夫的安全,現在王夫雖然性命無憂,但是瘋了,這……並不是我們樂意見到的。”
“霜御醫你既然能通靈,乾脆除了這個邪祟,讓王夫恢復正常,否則,別怪我們質疑你的能力。”
聽著周圍的人一句又一句,或是詢問或是質疑或是譴責,蘇驚羽面色平靜無波。
“怪我咯?”她丟擲了這麼一句話。
“敢問各位大人,我難道沒提醒過你們?我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沒個十遍也有八遍,你們要麼就是不在意,要麼就是一笑置之,覺得我荒唐可笑,胡言亂語,我提議讓你們親自感受一下邪祟的力量,你們又畏畏縮縮不出聲,還是王夫英勇親身經歷來證明我所言非虛。”
“諸位大人莫怪我說話難聽,一開始,多少人抱著看笑話的態度看待我?從冷眼旁觀到此刻聲聲斥責,你們可曾考慮我內心的感受?王夫要試驗之前我也勸過,奈何我說話不頂用,王夫不當一回事,我承諾諸位一定確保王夫安全,我辦到了,他性命無憂,可他瘋癲了,你們又賴我身上,怪我疏忽,似乎全是我的錯。”
“如果能通靈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但我寧可不要這個本能。”
蘇驚羽一字一句,聽在眾人耳中,眾人一時竟沒能反駁。
似乎……這個女子從頭到尾都在被責怪、被質疑、被指責。
“霜滿天,朕知道你委屈,那麼,王夫的事,還是希望你能想想辦法。”就在眾人靜默時,女帝發話了,“起初朕也不相信,但現在,細細思索,你說的不無道理,關於天機門這個組織,有人特意去調查,的確存在,也能挖掘出一些關於天機門弟子的事蹟,之前有人說他們是江湖騙子,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在場的諸位聽清了,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了,莫要拿自己的淺薄見識,去批判旁人的奇異本能,若是傳進人家的耳朵裡,很可笑。”
“多謝陛下體諒。”蘇驚羽微微垂首,“王夫之事,臣已經想到主意了,今日之內,必能解決。”
蘇驚羽說著,取出了隨身攜帶著的匕首,放在了自己手腕上,輕輕一劃。
霎時有鮮血流出,蘇驚羽忙伸手一撈御案上的茶杯去接。
眾人有些不解她的舉動。
“陛下也知我異於常人,能驅邪祟,將我的血拿去救王夫,興許有用。”蘇驚羽接了一杯血,擱在桌上。
女帝見此,淡淡一笑,“好,霜滿天,若是你這杯血當真有用,你這御醫就不同當了。”
眾人一時不解。
御醫不用當了?
而女帝又緊接著道:“友鄰之邦出雲國都有國師坐鎮,那咱們鸞鳳國效仿一下又有何不可?”
眾人聞言,一時譁然。
“陛下,這……”
“朕心意已決,你們還有異議麼?”女帝冷眼掃了一眼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