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就事論事,有感而發。”蘇驚羽道。
“即便如你所言,她政務繁忙,她沒有時間顧及父親,或者說她不能為了父親而得罪了何家,那她既然護不了父親,為何還要讓父親在宮廷裡生存呢?她若是真的喜歡父親,護不住就該放手,將我們父子二人送出宮,以她的能力,連這個都辦不到麼?”邵年輕嗤一聲,“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毋庸置疑。”
蘇驚羽:“……”
明知道說不通,她還試著想要說說。
真是白費口舌。
“沒什麼事兒了,各回各府吧。”蘇驚羽說著,伸了個懶腰,“再會了九王爺,你堯哥還在家裡等著我呢,我先告辭了。”
邵年:“……”
蘇驚羽離開了藏書閣之後,便一路走出宮。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在路過一個假山時,餘光倏然間瞥見白影一閃,那道身影頗為熟悉。
蘇驚羽當即轉過頭,正對上賀蘭堯的臉龐。
“阿堯,你怎麼也進宮來了?”蘇驚羽望著賀蘭堯,目光中浮現柔和的笑意。
賀蘭堯道:“我是跟著尹殤骨和邵年一同來的,我與尹殤骨偽裝成邵年的護衛隨他入宮,來了之後我們便兵分兩路,他們去說服女帝來何子衿的住處,而我則是先去了何子衿的住處,在他的臥房附近徘徊,如此一來,你若是出什麼意外,我也來得及去幫你。”
“我哪會出什麼意外,何子衿不是我的對手。”蘇驚羽笑著挽上賀蘭堯的胳膊,“我一直都沒看見你的身影,還以為你在家等我呢。”
“我不放心你,自然得過來。且我也不能讓女帝看見我,若是她知道我也在附近,聽到了你與何子衿的對話,她心中必定不滿,你與何子衿的對話涉及皇室醜聞,女帝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因此,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最好。”賀蘭堯輕挑眉梢,“我看著她帶你進了假山的密道,又不能跟著進去,便在這兒等你。我知道她絕不會為難你,有邵年和尹殤骨在,她若是為難你,這兩人應該會說情。”
“聰明的阿堯。”蘇驚羽笑了笑,“猜對了,她可沒為難我,還誇獎了我一番,只不過……這誇獎可不是白受的。”
“嗯?”賀蘭堯眯了眯眼兒,“她和你說了什麼?”
“說來話長,咱們回去說。”
“……”
二人離了宮,回到府邸,夜已深沉。
月色皎潔,良辰美景,適合泡澡。
露天溫泉內,水霧繚繞,溫泉湖上冒著白色的氣泡,純白的水汽裊裊上升飛散開來。池邊怪石磷峋,樹木參差,遮住了大半個溫泉湖,四周一片靜謐。
有兩道人影半浮在湖面上,溫熱的湖水在二人身周微微盪開。
蘇驚羽抬眼望向岸上,距離溫泉池方圓一丈之外的地方,設有一圈怪石堆砌而成的牆,是用來阻擋外人視線的,還記得上次,那石牆有縫,導致了八公主在外偷窺,阿堯一怒之下剜其雙眼,將其毀屍滅跡。
溫泉湖外圍的石牆是由一塊塊的怪石湊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參差不齊的殘缺美感,本該是緊密而無遺漏的。哪知竟會被人偷窺?
或許是修牆工人的疏忽,牆面上有幾塊石頭粘的不夠緊,以致於開了一個約莫手指那麼大的縫隙,正好能被人偷看見。
而就在八公主死後的第二天,阿堯便去集市上聘請了工人去補石牆,這以後,應該不會再有縫了吧?
“小羽毛,別找了,不會有縫隙的。”賀蘭堯倚靠著池壁,悠悠道,“現在咱們這府邸不是那麼好潛進來的,有極樂樓的殺手幫忙看門,宵小之徒進不來,這牆我也找人加固了,你若是還不放心,下回我讓人裝個簾子?”
“聽你這麼說,我放心了。”蘇驚羽挑了挑眉。
雖然此刻是黑夜,但周圍卻不漆黑。
阿堯不知何時在浴池周圍加設了四尊石雕,每一尊石雕上都放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四周光亮全靠著這四顆明珠照耀,明珠散發出的光暈柔和,明亮卻不刺眼。
賀蘭堯此刻似是愜意地閉目養神,瘦削的肩頭露在水面,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便如同白玉雕成的藝術品,白皙而光滑。
蘇驚羽伸手,指尖在他肩上輕點,悠悠道:“阿堯,我跟你說個事兒啊,今夜我和女帝在密室裡,她……”
“現在是享受的時間,先不說她。”賀蘭堯閉著眼睛,姿態慵懶,“晚些再說。”
蘇驚羽望著他愜意的模樣,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