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讓我去?我都不記得多少年沒下河撈魚了。”蘇驚羽說到這兒,目光浮現些許追憶,“還記得以前,捲起褲管光著腳丫下水摸魚,那叫一個清爽,一邊捉魚一邊玩水,其樂無窮。”
“捲起褲管光著腳丫?”賀蘭堯不悅地眯了眯眼兒,“身旁有無他人看見?男子還是女子?”
“有男也有女,一群人下水一起玩。”
“誰允許你光著腳與男子一起下水捉魚?!你能不能有點姑娘的樣子?女子的裸足只能給夫君看,外人不能看。”
“我靠,那時候我才十歲,我們一群孩子一起玩而已!忙著捉魚都來不及,誰吃飽撐的看我的裸足?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兒多了?再說了,我們家鄉從不避諱赤腳,管他男女老少,別說光腳丫子了,露胳膊露腿那都是無比正常的,哪像這兒,一年四季都是長袖子還得穿好幾層,永遠都像是活在冬日裡,你都不知道六七月的時候我都要熱瘋了。”
“露胳膊露腿?”賀蘭堯抓住了重點,眉頭擰成一團,“你家鄉的人們為何如此放浪?”
“是你們這的人太過迂腐,還未走進潮流,思想較為古板,過個幾千年,世態會大變樣,甭管你信不信,幾千年後的人們絕不會在夏日裡委屈自己裹幾層衣服,他們會穿得無比清涼,沙灘邊上,人人都是三點式,男子穿一條褲衩就足夠了……”
“少在這兒胡言亂語!穿成那樣成何體統!”賀蘭堯面色微沉,“放下你的裙襬,以後有旁人在的時候,不可挽起。”
“我靠……”
“不準粗言野語!”賀蘭堯又警告了一句,隨即俯下了身,替蘇驚羽整理裙襬。
蘇驚羽:“……”
垂下眼望著此刻的賀蘭堯,忽然又覺得心情莫名有些好。
單單是俯身整理裙襬這個動作,在這個時代,沒有幾個男子願意做。
因為整理裙襬要低頭,要彎腰,這個時代的男子,大多不願彎腰更不願低頭。
可是在賀蘭堯看來,卻那麼自然又理所應當。
蘇驚羽忽然便有了一種感覺,自己像是公主,而阿堯像是一個貼心的騎士。
酷帥狂拽的騎士只有在公主面前才會彎腰低頭。
然而,蘇驚羽的美妙感覺很快就幻滅了——
“何事開心?笑得像個傻子。”
耳畔響起賀蘭堯慢條斯理的聲音。
“你……”蘇驚羽磨了磨牙,“你才傻呢。你不讓我下河,可我又想捉魚,這可怎麼是好?”
“夫人這是在給我出難題麼?”賀蘭堯不緊不慢道,“放心,我會滿足你的心思。”
說著,他轉過身,毫無預警地朝著邊上的河流拍出一掌——
“譁”
河水被掌風激起一陣水花,水花飛濺出好幾丈外,可見這掌風的猛烈。
同一時,有數只活魚連帶著水花被一同震起,掉落了一部分在水面上……
缺了水的魚兒們掙扎,撲騰……
蘇驚羽眼角幾不可見地一抽。
“好了。”賀蘭堯雲淡風輕道,“魚,我給你打上來了,現在你可以去捉了,那魚兒垂死掙扎,魚鱗興許有些硌手,夫人捉的時候小心著些,別傷了手。”
蘇驚羽:“……”
這就是所謂的,不下水也能捉魚?
她真的敗給他了。
“阿堯,你這樣一掌拍飛它們,一點兒樂趣都沒有。”蘇驚羽悠悠嘆息一聲,“而且你那一掌也不知打死了多少魚,我們吃得了那麼多麼?誤傷生命,這魚活得也不容易呢。”
“你這麼多愁善感,怎麼不去吃素?”賀蘭堯斜睨著她,“你想捉魚,我滿足你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你若是還要埋怨我,那麼回頭就別吃我烤的魚了,我給你煮野菜吃,又美容養顏還不殺生,既滿足你的多愁善感又有利於你的美貌。”
蘇驚羽再次啞口無言。
“賀蘭兄的口才,真是令我佩服。”身後響起了尹殤骨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過我倒是想提醒賀蘭兄,媳婦,是用來疼的,即使賀蘭兄你口才好,也別總跟驚羽抬杆,她那麼寵你,你為何不寵她?說話有時未免刻薄了些。”
“尹姑娘哪知眼睛看見我不寵她?”賀蘭堯頭也沒回,“我們夫妻之間的嬉笑玩鬧外人是理解不了的,尤其是沒有伴侶的人,更加無法瞭解與體會,才會將他人的風趣幽默當成了尖酸刻薄。”
尹殤骨:“……”
為何心中會有一絲想要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