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勒馬停車。
“哪個混賬玩意吃飽了撐的……”蘇驚羽坐正了身子,禁不住低咒一句。
竟然在街道邊上偷襲他們的馬車,方才要不是阿堯的反應快,他們這一車四個人都得翻了。
而就在下一刻,跟在馬車身後騎著馬的公子鈺策馬到了窗簾處,將窗簾撩了開,遞進一張字條,“方才馬車傾倒的那一瞬間,有一支飛鏢襲來,紮在了馬車車板上,釘上了這張字條。”
“看樣子,是有人故意要阻撓我們的步伐了。”蘇驚羽冷笑一聲,從公子鈺手上拿過了字條,拿到眼前一看,看清上頭的內容時,她卻是一怔。
字條上寫的是——
令堂這些年過得可好?替我轉告她,這些年,我一切安好。落款是:月恆。
蘇驚羽看到落款,心中暗暗一驚。
月恆!
月恆這個名字,她可是記得清楚。
月光的師叔,前任國師。
這傢伙難道不應該圓寂了麼?死了的人還如何給人寫信。
而且,現在又有一個問題擺在眼前:這人問候的到底是誰的令堂?這張字條是給阿堯的還是給她的?
蘇驚羽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月恆啊……傳言中已經不在世的前國師,居然還活著。
他若是真的死了,會有誰假冒他寫這信?寫這句話有什麼意義麼?
她無法解釋誰會這麼閒得沒事冒充一個世人眼裡已經死去的人……
而就在蘇驚羽發怔之時,賀蘭堯已經將她手中的字條抽走,拿到眼前端詳。
而這麼一看,他也面色微變。
月恆……
“阿堯,這會是真的月恆麼?”蘇驚羽眉頭輕擰,“月光曾對我說過,出雲國的國師素來不長命,這是天註定的,數百年來,都沒有出現例外,前國師怎麼能活到現在……”
“沒準真是他。”賀蘭堯將手中的紙條揉爛了,握在手心裡,“這一封信,是問候母妃的。”
聽著賀蘭堯篤定的語氣,蘇驚羽捕捉到了一條訊息,“問候母妃?莫非前國師與母妃有交情?”
“出雲國的國師,歷來都冷漠,不會跟哪個人有交情,通曉天機的人,註定是孤獨的,一旦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對自身的使命會有影響。”賀蘭堯淡淡道,“就像月光對你,即使他真的關心你在意你,他也不能投入太多感情,有些事情,他明明能算到,卻也不能告訴你,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
蘇驚羽:“……”
不錯,身為國師就有這樣的無奈。
世人眼中高貴神秘又有能耐的國師,其實也是最孤寂的,作為算卦人,他不能跟任何人走得太近,否則便是害人害己,他只能維持著孤身一人的狀態,這也是世人眼裡該有的狀態。
半仙麼,就是不應該沾染煙火氣。
一旦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容易影響判斷,若是對他人投入的感情太深,沒準一個衝動之下就做出逆天改命的舉動,那麼他所迎接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很多麻煩事不能去求月光,不能讓他為難。
她與他的友誼,僅僅維持在互相談笑便好,她不能向求助正常朋友一樣要求月光幫這幫那,若是利用他作為神棍的優勢來達到目的,這是違反了原則的。
“現在的國師月光,比起前國師月恆,更有親和力。”賀蘭堯的聲線在耳畔響起,“在我記憶中,前國師月恆就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他在位的年頭裡,一貫秉持著獨來獨往的作風,不與任何人來往,甚至不願意與人多交流,只有在皇帝需要他的時候,他才不吝嗇開口說話,平日就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
賀蘭堯說到這兒,冷冷一笑,“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會來永陵宮中看望母妃,與她說話,你說,這算不算稀奇事?”
“這……”蘇驚羽眼角微微聳動,“他們是悄悄見面的?”
“不錯,印象中,見過月恆來永陵宮看望母妃三次,都是十歲之前的事兒,那時候母妃還在我身邊,我還沒有動手殺過人,她對我還沒有偏見,十分細心地照顧我。”賀蘭堯說著,目光中浮現些許追憶,“那個時候的母妃,不似現在這麼冷漠,雖然在與冷宮無異的永陵宮裡,但還是能常常看見她的笑容,尤其月恆來的時候,笑得十分開心,或許是因為……月恆是少數願意來看望她這個失寵宮妃的人之一。”
“月恆這麼冷漠的人,願意主動來看望母妃,想必母妃是入了他的眼了。”蘇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