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怕這點兒麻煩。”賀蘭堯不冷不熱道,“為了拿個勞什子竹牌,要你與他去獨處?門都沒有,送他一個字,滾。”
蘇驚羽:“……”
“你總是習慣性地把事情想得糟糕。”蘇驚羽撇了撇嘴,“你別忘了君清夜還在此處,君祁攸總不會胡來的,他找我去談話,或許真有什麼要緊事。”
“那為何只約了你一人?”賀蘭堯輕嗤一聲,“總之,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我一同前去,要麼,都別去了。”
“得得得,一起去一起去。”蘇驚羽下了榻,伸手去撈掛在屏風上的衣裳,“算我怕了你了。要是回頭我們被攔下,那就一起離開罷。”
既然阿堯堅決不允許她與君祁攸單獨聊天,那麼她自然應允。
二人洗漱穿戴好之後,便一同出了門。
開啟門,看見在門外等候的丫鬟,蘇驚羽笑道:“勞煩你帶路。”
“蘇姑娘客氣了。”那丫鬟說著,望著蘇驚羽身後的賀蘭堯,猶豫了片刻,道,“賀蘭公子,我們樓主沒有請……”
剩下的話,在接觸到賀蘭堯的目光時哽在了喉嚨裡。
好寒冷的一雙眼眸。
彷彿冬日裡的寒潭,還是結了冰的。
只看一眼,便覺得從頭髮絲涼到了腳趾尖。
好似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連開口都有些畏懼。
而賀蘭堯也只是冷眼看了她一下,便收回了視線,“帶路,多餘的話不要說。”
丫鬟不再言語,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樓主若是怪罪,就說是這男子態度強硬,非要跟來。
不多時,賀蘭堯同蘇驚羽便被丫鬟領到了一間屋子前,丫鬟抬手敲了敲門,朝裡頭的人道:“樓主,蘇姑娘與賀蘭公子來了。”
片刻的寂靜之後,屋子裡的人笑了一聲,“呵呵,進來罷。”
丫鬟聞言,將門推了開,而後側開了身,朝蘇驚羽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驚羽同賀蘭堯踏入了屋子。
抬眼,依舊是滿目琳琅珠翠裝飾著屋子,見怪不怪的君祁攸式奢華風格。
“賀蘭兄還是來了呢。”青玉石桌後,君祁攸輕描淡寫道,“就這麼不放心我麼?”
見到賀蘭堯出現,他似乎沒有多大意外。
“當然不放心。”賀蘭堯悠悠道,“君樓主的人品,我一直不太相信,作為一個爺們,怎能讓自己的夫人與一個人品不好的男子獨處?君樓主以為呢?”
“……”面對賀蘭堯太過直白的話語,君祁攸有些時候總是不能快速反應過來。
混久了生意場,所見之人,老奸巨猾者甚多,大多口蜜腹劍,油腔滑調,說話擅拐彎抹角,偶爾碰見個別極為直白的,總會不太適應。
不過既然對方都這麼坦誠地嫌棄他,那他也犯不著客氣了。
“我以為,賀蘭兄的行為有些無恥了。”君祁攸淡淡道,“我是主,你是客,客人未經主人的允許便強行來見面,未免有些沒皮沒臉,你若是那麼不放心我約你夫人出來,那你讓她別來啊,你們都別來多好,賀蘭兄可知我不約你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也不想看見你。”
“我更不想看見你。”賀蘭堯斜睨著他,“偽造竹牌是你承諾過的,你若是想背信棄義,我與夫人現在就可離開,你若是想守信用,那便趕緊將東西拿來,我們立即走人,絕不停留,互相眼不見為淨,多好。”
“這可是你說的。”君祁攸唇角一勾,起身,走到了角落的櫃子邊,從櫃子上取下一個錦盒,回到桌邊,“東西就在這兒,給了你們,馬上離開,一刻也別多留。”
說著,他將盒子擱在了桌子上,正要推向賀蘭堯,推的那一刻,似是猶豫了一下,又扣緊了盒子,“雖然承諾過你們不提任何要求,但我還是想請二位答應我一個小要求,你們離開的時候,不聲不響最好,不要告知二弟,以免他會跟上你們,若是實在瞞不過他,也希望你們在離開帝都之前甩了他。”
“可以。”賀蘭堯應得頗為乾脆,“我當是什麼要求呢,原來就是這個,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想通知他,更不想讓他再跟上來。”
“那最好。”君祁攸說著,將錦盒推向了賀蘭堯。
賀蘭堯伸手接過,撈到了身前,第一時間將蓋子打了開,入目是五塊打磨光滑細密的竹板,上頭分別是五個假性命、假戶籍、以及——人像。
雕刻的模樣是他們如今戴著的人皮面具的模樣,據說是畫了他們五個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