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辛一怔,“那太子……”
“一個失敗者罷了。”公子鈺淡淡道,“我入東宮,不是去幫太子,而是去算計他,這還得多虧了公子謙的引薦,否則我也不能那麼快取得太子的信任,太子被廢,是寧王殿下一手策劃,我為幫兇,從始至終我都是寧王的人,只不過,你們沒人發現罷了。”
公子辛:“……”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蘇驚羽輕抿了一口茶,笑道,“辛謙鈺三公子,還是咱們的公子鈺最聰明瞭,作為一個最厲害的偽裝者,為太子的倒臺做出巨大貢獻,怎麼樣,你服不服?”
“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公子辛望著公子鈺,嘆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太子雖被廢,但陛下還是念著舊情的,沒有給他太嚴厲的處置,只是貶成了郡王逐出帝都,他心中最恨的人必定是你,因為他錯信了你。”
公子鈺只淡淡道:“現在看清了也不遲。”
說完,他便轉身往後院去了。
“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辛搖頭嘆息,“看不出來寧王竟也是個狠角色。”
“以你的頭腦,看不出來也正常了。”蘇驚羽淡淡一笑。
“小羽毛,你且看看,我畫的像不像?”身後倏然響起了賀蘭堯的聲音,蘇驚羽轉過了身,便見賀蘭堯下了樓,手中拿著一幅畫。
“這麼快畫好了?”蘇驚羽微訝,伸手拿過了畫像,垂眸一看,又是一怔。
這幅人像,只畫到了兩肩,畫上的男子眉目軒昂,如墨的烏髮被一支黑玉簪綰起,只餘下些許散落肩頭,一雙墨眸斜挑,薄唇輕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不正是君祁攸?
蘇驚羽不是驚訝於畫中男子是君祁攸,而是驚訝於……賀蘭堯竟能把君祁攸畫的如此生動。
“阿堯,與你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有見過你作畫。”蘇驚羽的語氣有些感慨,“難得看見,畫的竟然是君祁攸那廝。”
她好不爽。
“小羽毛,我曾經為你畫過一幅畫,只不過,沒讓你看見。”賀蘭堯抬頭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可還記得當初皇祖母要給我選妃,準備了一大摞的貴女畫像,我悄悄在那一摞畫像里加了一副你的畫,皇祖母讓我挑選的時候,我挑的就是你那一張,當初還把她嚇了一跳。”
“你畫過我的畫像竟然不給我看?”蘇驚羽挑了挑眉,“回國之後,給我看看你畫的什麼樣。”
“我不愛舞文弄墨,很少動筆,因此你都不知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賀蘭堯悠悠道,“有些技藝,我不愛顯擺,但不代表我不會。”
“我早知你是全能性人才。”蘇驚羽粲然一笑,“能文能武,能說會道,不過,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還能歌善舞,這會把我嚇到的。”
賀蘭堯:“……”
“殿下畫藝精湛,作畫時間短,人物描繪生動,也是畫者中的佼佼者呢。”公子辛望了一眼蘇驚羽手中的畫,道,“倘若殿下肯花時間鑽研書畫,我公子辛這個帝都第一妙筆,都要退位讓賢了。”
“鑽研書畫?如此悶的事本王為何要做?”賀蘭堯斜睨了一眼公子辛,“平庸,無聊,浪費生命。”
公子辛被噎了一下,“那麼在殿下心中,什麼才是不平庸不無聊的。”
賀蘭堯聞言,只回復了他簡短的幾個字,“吃喝玩樂,談情說愛。”
蘇驚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公子辛無言相對。
吃喝玩樂,談情說愛……
如寧王這等城府這等才能的人,心中所想的竟然只是吃喝玩樂談情說愛。
為何不想想爭權奪位,做那人上之人?
然而這話他也就只敢腹誹,不敢當著賀蘭堯的面說出來。
“公子辛,看好了,君祁攸的長相本王已經畫出來了,接下來便看你的了。”賀蘭堯說到這兒,唇角輕揚,“看過春宮畫麼?別裝純,說實話。”
公子辛唇角抽了一抽,隨即如實道:“自然是瞄過幾眼。”
“那麼,男子的胴體你總該會畫吧?不穿衣服的那種,或者半穿半褪的那種。”賀蘭堯笑的無害,“知道本王為何只畫了一張臉,而不畫身子麼?因為,臉部以下的是留給你發揮想象的,重點要突出:滑稽、不雅、猥瑣。你能想到什麼樣的姿勢,就畫出什麼樣的姿勢,愈多愈好,記住,畫的差不多就行了,隱秘之處要拿東西遮一遮,否則不能賣,會被官府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