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阻止賀蘭堯,賀蘭堯便將荷包內的東西倒了出來。
這荷包原本就沒有多少重量,輕飄飄的,倒出來的東西,果然也很小巧。
是一枚黑寶石戒指,寶石約莫只有指甲蓋那麼大,看似頗有光澤,瑩潤剔透,一看便知是上等品。
寶石的邊框,是寒鐵質地,觸感冰涼而光滑,還有紋理雕飾,做工細緻。
是個難得的珍寶,難道只因為是珍寶,君祁攸才如此看重麼?
顯然不是。
賀蘭堯注意到了對面三人的神情,他們望著戒指的表情有些微妙。
想來是這東西還有什麼特殊意義,絕不可能只是一件珍寶那麼簡單。
賀蘭堯摸到荷包中還有東西,將手探了進去,這一次,取出的是一張帛書。
而就在他看見帛書的那一刻,即便是鎮定如他,面上都呈現一絲訝然。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帛書上最大的那兩個字——遺囑。
而在那兩個字之下的,是一排排書寫工整的小字,內容頗長,賀蘭堯很快瀏覽完畢。
內容大致的意思便是:君祁攸命不久矣,而在他過世之後,極樂樓的當家易主成君清夜,君祁攸所擁有的一切財富,都由君清夜來繼承。
與帛書放在一起的這枚黑寶石戒指,是君家的傳家之寶,也是極樂樓當家的象徵。
蘇驚羽站得離賀蘭堯較近,瞥見賀蘭堯的神色有變化,便也湊到他身旁去看,看清那帛書的內容之後,有些愕然。
君祁攸年紀輕輕,便立下了遺囑,按照帛書的內容看來,他似乎得了一種不治之症,活不了多長的時日。
蘇驚羽一時間也沒心思調笑了,轉頭便望向君祁攸,問道:“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眼見被二人發現了秘密,已經無法阻擾,君祁攸這會兒倒是神色輕鬆了,朝著屋子裡的三名下屬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等到屋子裡僅剩下他與賀蘭堯蘇驚羽三人時,他才道:“我的確已經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之所以方才要阻止賀蘭堯看荷包,也是擔心你們知道了會告訴二弟,這個訊息我並不希望他知道。”
“可他總會知道的,你以為能瞞多久?”蘇驚羽將帛書摺疊好,與戒指一同放回了荷包中,將荷包丟還給君祁攸。
還以為裡頭裝的會是什麼寶貝,想不到竟是傳家寶與遺書。
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能瞞多久是多久,他如今的性格你也看到了,還是那麼隨心所欲,不穩重,我想趁著自己還在世,將他培育成一個合格的商人來繼承君家的一切,我知道也許他並不喜歡我的安排,但我能把君家的一切交給外人麼?我無妻兒,只有這麼一個親兄弟,理應他來繼承。小聽不是我的親妹子,因此遺囑不寫她了,但我相信,二弟不會放著她不管的。”
君祁攸說到這兒,無奈一笑,“現在讓他知道,對他而言也是困擾,我想,等他心性足夠沉穩了再告訴他,也許能對他造成少一點打擊,讓他能夠快速振作起來。”
蘇驚羽神色有些複雜,“那你還有多長的時間?”
“一兩年還是有的,我也不知,能夠將他培育成什麼樣,但我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他能夠自己支撐起整個君家,若是他還想無所事事,我也拿他沒辦法,君家的家財,想必也足夠他揮霍一生了。”君祁攸說到最後,語氣竟有些嘆息了。
“過去那些年,我確實對二弟太過放縱了,我以為君家有我也足夠,他可以隨心所欲,可以不管生意,可以只做個閒人,但我沒有料到,我的生命忽然就所剩無多。現在開始管束他,也不知能不能來得及了。”
蘇驚羽:“……”
她與君祁攸說來也算不上要好的朋友,但也不是敵人,只能說,對於此人,只是老熟人的概念而已。
現在忽然得知他的狀況,她一時間竟也覺得有些……難過。
興許與君清夜要好,替君清夜而難過。
又或者,純粹地感嘆,如君祁攸這樣的一個青年才俊,雙商都高的人,忽然間就患了不治之症,是否……天妒英才?
“你得的是什麼病,不介意的話,告訴我們?”蘇驚羽問道。
若是能幫,她一定不會吝嗇幫這個忙。
雖然明知君祁攸身邊也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但她還是抱有一種希望,公子鈺,或者阿堯的師父,能比君祁攸身邊的大夫有能耐,說不定就能救他。
“這還是你頭一次對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