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抬起了左手,而後右手迅速揚起匕首——
劃破了左手的掌心。
古月南柯見此一怔,他這是想做什麼?
而就在她分神的一瞬間,她驀然察覺手腕一疼,頓時驚呼一聲,是被黑甲蟲咬了一口。
只一口,她便瞬間覺得身上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些,腦袋晃了一晃。
難道今日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古月南柯咬了咬唇,迫使自己清醒。
而睜開眼的那瞬間,看見的一幕卻叫她怔住了——
三尺之外,一襲雪白修長的身影站立,數不清的黑甲蟲全朝著他湧了過去……
湧向他的左手。
他的左手中握著那根掄她腦袋的木棍,此刻那根木棍上卻流淌著絲絲血跡,那是他劃破自己掌心抹上去的鮮血。
黑甲蟲見了血,彷彿餓虎撲食一般盡數湊上了前,然而,不過片刻的功夫,便一隻只全掉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古月南柯望著賀蘭堯的眼神頗為震驚。
他的血,能毒殺這些黑甲蟲?
“果然是吃血的。”賀蘭堯低喃一聲,隨即將木棍揚起,狠狠一擲,插在了腳下的土地裡。
周遭的黑甲蟲全撲向了那根染血的木棍,結果自然是——喝過血的無一倖免。
木棍上的血液漸漸乾涸了,賀蘭堯見此,便再度抬起了受了傷的手掌,緊握成拳,使得一滴滴血液從掌心中滑落,落在那根木棍之上。
也有那麼幾隻膽大妄為的飛到了他的手上,結果自然是增加了死亡數量。
一地死亡的黑甲蟲,看的古月南柯胃裡一陣翻湧,只想作嘔。
賀蘭堯卻依舊面無表情,冷淡地看著那些黑甲蟲走向滅亡。
如飛蛾撲火一般。
他的血具有寒性,竟是這些毒物的剋星。
之所以能毒殺它們,與體內美人煞的毒是否有關?若是有關係,那還真是以毒攻毒,因禍得福了。
空氣中的濃霧漸漸淡了,原本成群結對的黑甲蟲死了大半,剩餘寥寥數只,隨著濃霧的退散一同退散了。
而賀蘭堯的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寧王殿下,你還好麼?”耳畔傳來古月南柯隱含擔憂的聲線,“我扶你到一旁坐下可好?”
賀蘭堯聽聞此話,頓時神智清醒了幾分,忙不迭朝後撤開兩步,避開了古月南柯伸來的手。
而他這般牴觸的動作,讓古月南柯咬了咬唇,“為何你總是喜歡拒絕旁人的一片好意?”
賀蘭堯聞言,並不回答,只轉過了身,繼續走。
他用血毒殺黑甲蟲也算是間接救了古月南柯性命。可這人非但不感激,還抱怨自己為何拒絕她的好意。
可笑至極。
不懂感恩。
莫名其妙。
不可理喻。
這世間除了他的小羽毛,果真沒幾個女人是講道理的。
體力不支加上黑甲蟲的毒性未除,使得賀蘭堯腳下的步子愈發不穩。
然而還未見到蘇驚羽,他不想倒下,也不能倒下。
賀蘭堯身後三尺之外,古月南柯同樣情況不樂觀。
“寧王殿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先坐下來可好?”她朝著前頭的賀蘭堯道,“我試著用針灸解毒,試試看能否緩解黑甲蟲的毒性。”
本以為這句話說出來,足夠讓賀蘭堯停下腳步了,可賀蘭堯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依舊行走著。
古月南柯有些惱了。
她的確可以試著先給自己針灸,可她若是這麼做了,等她針灸結束,賀蘭堯早就走得沒影了。
在這樣潛藏危險的地方,她不敢獨自一人探索。
可賀蘭堯若是不停下來,再這麼走下去,她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賀蘭堯,你就不能先停下來休息片刻麼!”古月南柯終於忍耐不住呼喊出聲,“你這麼倔做什麼!本公主又沒對不住你,何至於讓你如此牴觸?我要給你療傷,給你針灸,這是害你麼?為你好的事,都不招你待見,我是欠你什麼了?我看上你莫非還是我的錯了?”
“你沒欠我麼?”賀蘭堯終於轉過身,涼薄地瞥了她一眼,“黑甲蟲來襲,是我以血抵抗它們,若非如此,你現在還能站著麼?你想對我好,我為何要接受?對我好是你的權利,拒絕你是我的自由。”
古月南柯頓時語塞。
“我到底哪兒不好?”她面上一派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