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暈倒了。”
張太醫聽聞此話,下意識將頭轉到了窗臺的方向,窗臺邊上,一株榆樹盆景屹立著,日光打在樹葉上,綠油油地泛著暖暖的光。
修剪枝葉而暈倒?
他的視線再度落在樹葉上,倏然間,卻發現了一絲不尋常。
為何這株榆樹的樹葉被陽光照耀,上面泛著的光那麼奇怪?
“齊王殿下所有用過的東西,都檢查了麼?”他朝身後的宮人問道。
“都檢查了,枕頭,被子,以及衣物都沒有什麼問題。”
張太醫聞言,不再說話,邁步走向了窗臺。
在宮中做太醫也有二十多年,他深知各式各樣的陰人手段。
在食物裡下毒這種愚昧的方法,幾乎少有人用了,這些年來宮中害人手法層出不窮,有將毒塗抹在鍋碗杯勺上的,亦有毒下在衣裳上的,只要是能夠與肌膚所接觸的東西,都能夠用來投毒。
到了窗臺邊上,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株榆樹上,伸手踩下了一片樹葉,放在鼻尖聞了聞。
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只有草木該有的那種味道。然而,他方才就注意到葉子上的光輝與尋常陽光照耀下的樹葉不同,這樹葉上似乎像是覆蓋了薄薄的一層什麼東西,以致於使葉子看起來有些怪異。
他伸手捏上一片葉子,用指甲颳了刮。
果然,刮下了一層很薄的粉末。
那是什麼?
他目光一緊,開口道:“來人,拿把刀來。”
……
臨近申時,距離齊王昏迷開始已有約莫三個時辰。
養心殿內,一抹明黃的身影來回踱步,看似頗為焦躁。
“皇帝,你轉的哀家頭都暈了。”坐在一旁的太后見此,輕嘆一聲,“你心急也無用啊,太醫不是說了麼,老四不像是有病,也不是中毒,只是昏迷不醒,也許他晚點兒就醒了呢,哀家也去看望過他了,他臉色如常,應該不會有事。”
太后的話音才落下,便有宮人走近了殿內道:“陛下,張太醫在殿外求見。”
皇帝聞言,忙道:“讓他進來。”
“這個時候求見,想必是為了老四的事情來的。”一旁的太后道,“張太醫是太醫院中醫術較為高明者,興許他有什麼發現呢。”
不多時,張太醫便進殿來了,行過禮後,他道:“陛下,以臣之間,齊王殿下此次的昏迷,多半是有人刻意為之。”
“國師才這麼說,這會兒你也這麼說?”皇帝擰了擰眉,“你說這話可有依據?”
“沒有依據臣自然不敢胡言。”張太醫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紙包,攤了開。
皇帝走近了些,看清了紙上是一小攤粉末狀的東西,問道:“這是何物?”
“此物名喚醉夢香,來自於遙遠的塞北,稀少又昂貴。”張太醫沉聲道,“臣也是最近幾日才認識了這一味香料,翻閱了醫書,醫術上記載,醉夢香在投入香爐焚燒前,味道是很淡的,幾乎聞不出來,而使用此香,有一個忌諱,那就是不能與草木製的香料混合,否則,安神藥就成了毒藥,而將此物塗抹在樹木上,放置於室內,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散在空氣中,人一但聞久了,便會精神愈發萎靡不振,不出一年便會瘋癲,乃至暴斃身亡。”
“你說這東西本是安神香的一種,與樹木香混合,會變成致命之物?”皇帝目光一沉,“你的意思是有人拿這玩意害老四?這東西你是在哪兒發現的?”
“齊王殿下寢殿內的一株榆樹盆景上。”張太醫沉吟片刻,後道,“臣是聽殿下的宮女說,他昏迷前在修剪榆樹的枝葉,忽然間就毫無預警地昏迷了,臣便看了一眼那榆樹,發現它在陽光照耀之下的樹葉很是奇怪,這樣的細節,尋常人是不會發現的,若非發現這樣的情況,臣也不會找到害齊王昏迷的幕後兇手。”
“榆樹害人?”皇帝聞言,鷹眸中冷光乍現,“那株榆樹是哪兒來的?”
“這……”張太醫似是猶豫了片刻,而後嘆息一聲,“陛下,那株盆景,是前兩日太子殿下送給齊王殿下的。”
皇帝聞言,彷彿像是被什麼東西當頭一擊,頓時愕然。
“太子?”一旁沉默許久的太后驚撥出聲,“那害人的盆景是太子所贈予?”
“不錯。”張太醫道,“前幾日太子犯錯被陛下禁足,齊王與太后娘娘來求了情,陛下寬恕了太子,太子殿下便送了兩株盆景給齊王表達謝意,今日若不是看出烈日下的葉子有古怪,臣也不會發現那盆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