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一席話,墨眸中劃過一絲驚訝,“你此話何意?”
“我此話何意?蘇密探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宮盈袖淡淡一笑,“我只你平日裡為人冷漠,不喜多言,唯獨對待那蘇驚羽蘇姑娘格外的好態度,並且耐心多,聽人說,你常與她在樹邊閒聊,有時你與她聊的一段話,會比你一整日說的話還多,你此刻要告訴本公主,你對那蘇姑娘沒有半分愛慕之心?”
“多說幾句話就成了愛慕?”蘇折菊面無表情,“這是什麼歪理。”
這牡丹公主特意將他約到這裡,說是有什麼關乎蘇驚羽的要緊事,原來就是為了問他對蘇驚羽的心思?
好無趣。
“我知道你不敢承認的原因。”宮盈袖並不在意蘇折菊的冷漠態度,笑道,“身份懸殊,地位懸殊,我聽聞你武力過人,好幾名玄衣衛都未必是你的對手,可你卻只能在玄軼司裡做一個低階密探長,給十幾二十人帶個隊,委實是大材小用了些,實在是浪費人才了。”
蘇折菊淡淡道:“這有何稀奇,不是王侯將相之家,我認了。”
“為何要認?你難道不曾有過不甘心?”宮盈袖唇角噙著一抹淡笑,“蘇密探,你不用太防備著我,我今日來找你,是想與你互幫互利的,你現在就實話與我說,你對蘇姑娘,是否與其他人不同?”
“那是當然。”蘇折菊面無表情道,“畢竟一個姓的。”
宮盈袖被噎了一下。
這麼明顯的敷衍。
“本公主不想與你打馬虎眼了。”宮盈袖冷哼一聲,“直說了吧,我是很樂意看你與蘇驚羽湊成一對的,你與她一起,你就斷然不會是今日這樣的身份,你不要與我說什麼你淡泊名利,這我可不信,本公主與你挑明瞭說,也希望你能夠實誠一些,只要你答應了,我幫你得到蘇驚羽,十皇子,歸我。”
“我怕遭雷劈。”蘇折菊輕瞥了她一眼,而後抬手指天,“我若是與蘇驚羽在一起,必遭雷劈。”
“什麼意思?”宮盈袖蹙了蹙眉,“你這麼說,莫非是有人威脅過你?逼著你發過毒誓麼?誓言這個東西,比起感情來,算得了什麼?你當真就想繼續如今的日子?你並非權貴之家,你再有本事也會被埋沒,你需要有身份高的人拉你一把才行,如今我願意做這個人,你何必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蘇折菊:“……”
這女人,比古月西柚還煩。
古月西柚充其量也就是纏人,這女人——卻像是有病。
二人自然是不知,此刻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圍欄外的兩雙眼睛裡。
“豈有此理。”古月西柚望著榕樹下私語的二人,氣的幾欲跳腳,“我平日裡那麼好聲好氣的討好他,放下公主之尊,結果呢?我那麼久的追逐,卻比不過一個才來了兩天的女人!他們兩樹下私會,將我置於何地,同樣是公主,我長得沒這朵牡丹花好看麼!”
“公主,小點兒聲。”古月西柚身側,賀蘭堯輕描淡寫道,“我宮中宮人無意間聽說,你對我那未婚妻子似是有些意見,我這才請你來與你解釋一番,如今,你可知誰才是你的敵人了。”
“我承認,我原本還是挺欣賞蘇大人的,但是她和蘇折菊走得近,我這心裡不痛快,就難免給她甩臉色了,蘇折菊平日和她說話都極有耐心,可他就是不理我!我真不知自己是哪兒招他煩了。”古月西柚望著遠處那大樹下的二人,磨了磨牙,“我怎麼總覺得他對我最沒耐心了。”
“蘇折菊平日和蘇驚羽說話多了些,這樣你就以為他們是走得太近了麼,錯。”賀蘭堯挑唇一笑,“蘇驚羽同我最親近,關於她的事,我幾乎都是知曉的,蘇折菊之所以對她有耐心,乃是因為他們二人之前同流合汙,設計弄死了太子身邊的寵姬,那會兒你們赤南國的人還未來,想必不知道那件事鬧成什麼樣,故而,與其說他們走得近,倒不如說他們是一同做了虧心事,這才互相客氣,維持著友好關係,不能破裂,只因他們二人都罪犯欺君。”
“有這等事?”古月西柚微微一驚,“原來他們兩以前一起做過害人的事?”
“倒也不算是害人,只是太子身邊那寵姬原本就是個妖女,與他們結了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們自然選擇先下手為強,聯手陷害,使得父皇處置了那個妖女,這算是欺君大罪吧?故而他們心虛,當然要互相客套,交情好點,才不會把對方幹過的破事抖摟出去。”賀蘭堯說著,搖頭嘆息,“我這未婚妻就是個不省心的,讓我總是很傷腦筋,就好比,你對蘇折菊那麼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