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自成好幾派,個別爭鋒相對本就不奇怪,可這十皇子算是一個從不惹事也不瞎摻和的事外人,賀蘭夕婉如此對待他,應該不是因為對方和她作對,而是她壓根就不把對方當回事,看人家好欺負。
蘇驚羽從來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此刻卻是不痛快。
她正好、恰好、剛好看這賀蘭夕婉不順眼。
她絕不是因為看那十皇子孱弱而起了同情心,這個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一個。
幫他這一次,也改變不了什麼,舉手之勞,她並不吝嗇。
“停轎。”她開口。
她這一出聲,轎子立即就停了,宮人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國師有何吩咐?”
“二公主就在不遠處,替本座轉告她一聲,若是她夜裡碰上了什麼倒黴事,可別怪本座沒提醒她。另,此處離謫仙殿較近,本座不想聽見這附近有什麼雜音。”
她的話音才落下,轎子外的人道:“奴才明白,這就去辦。”
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大多機靈,自然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要將賀蘭夕婉趕遠一些。
不多時,她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賀蘭夕婉的聲音——
“離謫仙殿較近怎麼了?本殿又沒在他寢殿裡說話,國師大人這耳朵是不是也太長了些?隔這麼遠還能聽見動靜……你們做什麼?放肆!大膽!”
“公主殿下息怒,奴才們也是為了您好。”
“你們這些卑賤的下人,回頭有你們好看的。”
宮人們自然不懼怕賀蘭夕婉的威脅,他們只是按國師吩咐做事,算不得犯上。
出雲國的國師沒有官位,但地位卻不比朝上任何一個人小,即使皇親國戚,也得看三分臉色。
打發走了賀蘭夕婉,蘇驚羽便吩咐外頭的人繼續抬轎。
她沒有撩開轎簾去看那十皇子一眼。
對蘇驚羽來說,這樣的舉手之勞,轉頭就能忘了。
但是她並不知道,那外罩紅色披風的孱弱男子,望著她的轎子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
蘇驚羽回到謫仙殿時,月光正坐在白玉桌邊寫字。
蘇驚羽走上前,就看見那白紙黑色羅列著一堆人名。
“回來了?趁著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查明瞭這幾天在宮門出入的年輕男子,符合條件的,有這幾人,你先看看,應該不會有遺漏的,大不了明日我再查一遍。”月光將手中的紙張一抖,“喏,太子賀蘭陌,三皇子賀蘭逸,右相次子李風封,嚴大將軍次子嚴昊影,就這四個了。”
蘇驚羽接過了紙張,“才這四個?”
“不然呢?你希望很多麼?”月光聳了聳肩,“皇宮每天出入那麼多人,年輕公子只佔了一成還不到,膚色黝黑的不算,相貌粗獷的不算,吊兒郎當溫和活潑的不算,你要面板白的,長得俊美,氣質冷的,就這幾個。”
“比我想象的少。”蘇驚羽抬手撫了撫下巴,“你確定沒有遺漏?”
“出入宮門的應該沒有遺漏,至於皇子們……十皇子也符合條件,但我並未算在內,他自幼病弱,眾所皆知。總之你可以先從這幾個查。”月光輕呼一口氣,“其實我覺得你不該把範圍劃的這麼小,改變相貌不大可能,畢竟那人不會預知自己殺人會被人看見,改變膚色那是扯淡,但是氣質這個東西,不要相信你所看見的,有些人在人前人後表現會大不相同。”
“有理,這宮裡帶著面具做人的太多,也許平時看著無害的私底下可能陰狠毒辣,這樣吧,你再給我重新列……”
“不早說!”
“唾沫星子別亂噴。”蘇驚羽頗為嫌棄地擰了擰眉,正準備去換衣裳,又聽得有人來稟報——
“國師,邀月宮出事了。”
邀月宮?那不正是賀蘭夕婉的寢宮麼?
蘇驚羽想到這兒,來人又繼續道:“有一名侍衛被屍分了四塊,分別掛在二公主寢殿前的兩棵樹上,竟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二公主回寢殿路上看見了當場嚇暈了過去,邀月宮上下一片慌亂。”
蘇驚羽聞言,眯了眯眼,隨後道:“知道了,退下。”
等通報的人離開後,蘇驚羽冷哼一聲,“報應來得這麼快,才說她會倒黴還真的就倒黴了……”
話音還沒落下,又聽得門外有衣裳翻飛的聲音,下一刻,一道人影落在了殿外。
“主子,出事前的一個時辰,太子、三皇子均是在自己的寢殿內,一步也沒挪,而右相和將軍的公子,下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