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插不上手,他們也不准她插手,能讓她站在這裡,已經是最大的容忍限度,靖婉自然就乖乖的站在旁邊,輕易不上前去打擾他們,就算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也只是記在心裡。說起來,如果不是在任何地方都需要人時時刻刻的護在靖婉周圍,靖婉怕是連這裡都不會呆,畢竟,如果她不需要保護,那麼就有更多的人可以空出手來幫忙,她在這裡就是累贅,奈何,晉親王硬性規定,任何人不容反抗,所以,她不管在哪裡,都需要佔據一部分的人手。
在李鴻淵回來之前,這些人一直忙碌,靖婉就一直站在邊上當木頭樁子。
看著一個個傷員,或缺胳膊少腿,或鮮血染身,有那躺在擔架上的大概只是一息尚存,就算是做了那麼多的努力,還是會有無數的生命消逝。
這一刻,靖婉的心裡,卻出奇的漠然,就好像也是看多了,就變得不以為意了。
“在想什麼?”李鴻淵的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擦過。
靖婉一驚,回過神,慢了半拍才露出一個淺笑,“回來了?”好似沒注意到李鴻淵身上的血跡跟還沒完全褪去的煞氣。
靖婉受驚的模樣太明顯,想要忽略都不可能。按理說,這樣的環境,不該如此才是。
“婉婉想什麼這麼入神?”畢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這樣的場景,李鴻淵有些擔心靖婉會承受不住,就算是前世見她的時候,她是那樣的無畏無懼,果敢堅韌,那畢竟是經過風霜後磨礪出來的,沒有人天生就能適應這樣的場面。
“沒事。”事實上,靖婉的確是沒想什麼,出神,或許是腦中空白的吧。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李鴻淵身上的異樣一般,“王爺這是送佛送到西了?”
“有人自己找死,為夫不過是難得的做一回好事,送他們一程罷了。”
若是聽到你這麼說,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人會哭的吧。
不過這卻與靖婉無關,“可有受傷?”拉著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不確定他身上的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不過細看之下,沾了血汙的地方,衣服好像都沒有破損。
“安心,並未受傷,破皮都未曾。”
靖婉這才舒口氣點點頭,雖然知道他武藝超群,而且本質上戰場上的經驗也非常的豐富,但是,打仗嘛,瞬息萬年,而且,那從來就不是彰顯個人英雄主義的的地方,因此,只要他未曾平安歸來,那顆心都是提在半空中的。
“回去?”因為靖婉知道他去幹了什麼,所以身上某些讓人畏懼的東西並未收斂,而靖婉對自己未有異常,關於這一點,李鴻淵還是挺愉悅,不過,到底是讓人不怎麼舒服,不管是婉婉還是自己都一樣,所以,儘快的梳洗一下,換一身衣裳很有必要。
“嗯。”靖婉點頭,主動的握住李鴻淵的手。
李鴻淵的目光微動,自家媳婦兒今日好像有點黏人,換成往日,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不會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便是自己想要親近些,她或許都會笑著避開。李鴻淵不動聲色回握,牽著她離去,而靖婉亦步亦趨的跟著,顯得很安靜。
到這種程度,如果都還說沒事,李鴻淵這個丈夫就等於白當了。不過李鴻淵也大致能猜到靖婉現在這狀態的原因,到底還是因為“第一次”。
李鴻淵想要給靖婉撐起一片天空,想要她無憂無慮,一生康泰,然而,時不時的讓靖婉去經歷一些尋常人都不怎麼能承受的東西,看起來似乎很矛盾,但仔細想想,似乎又不難解釋,李鴻淵本身到底是不一樣的,也很清楚,靖婉不是那種菟絲花,一生相伴,他何嘗不是與靖婉一樣,想讓對方與自己並肩而行,所以,在靖婉想要學習接觸更多東西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給與全部的支援與幫助,而不是什麼都不讓她知道,完完全全的將至當成金絲雀一樣的養著,不接觸不知曉半點危險。
在感情上,以及對她這個“人”,他有著絕對的佔有慾,除此之外,他不是打造一個狹小的籠子,而是開闢一個無盡空間的“戰場”,任由她施展與馳騁。
對於靖婉現在的狀況,李鴻淵在言語上沒法給與很好的疏導,索性就不去做那無用功,回去的計劃也暫時的擱置,帶著她在附近隨意的溜達,現在所處的地方,離啟元的營地不算遠,感覺上,那就在邊上,這時候不是人在其間穿梭忙碌,因為已經得到傅雲庭的命令,拔營,向前五十里。
李鴻淵拉著靖婉直接進了營地,萬幸,最先碰到的人是最開始見過李鴻淵的,如若不然,怕是根本就進不去,見到這位活祖宗,自然是什麼都不敢說,雖然之前一站他沒參與,但是並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