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靖婉情緒不高,李鴻淵知道為什麼,“婉婉怪為夫做得狠了?”
“怎麼會,他們先對你動的手,現在圖的是削你的爵位,事實上何嘗不是在圖你的命,如此,還能不准你狠狠反擊?而身為白家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享受了白家帶來的榮耀,自然也要承受白家帶來的苦果,”在這講究家族,講究連坐的社會,誰都一樣,誰都逃不開這個圈子,“只是,這事兒對她們而言,還是太過慘烈了些,畢竟,在這事上,她們並沒做錯什麼,卻要去承受。心有慼慼罷了。”
“婉婉有沒有想過,她們或許恨毒了為夫,而你與為夫一體,自是不會少你一份。”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這事兒也就如此了。”事實上,在別人看來天塌地陷的事情,在靖婉眼裡,也不是那麼糟糕,日後也未必就是一生悽苦,端看她們怎麼想,怎麼做,靖婉始終堅信,很多事情,完全取決於自己的態度。
李鴻淵將她擁入懷中,“不著急,日後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去改變。”
靖婉失笑,嘴皮子一碰,說得多容易啊,不過,再不容易,也總要有人去做,當真坐到那個位置,又有他權力支援,靖婉覺得自己不可能無動於衷。
“接下來呢,我們要做什麼?”靖婉繞著李鴻淵的一縷頭髮問道。
“因為父皇的態度原因,為夫傷心了,接下來自然是‘療傷’了。”
靖婉默默的給樂成帝點蠟,不過,那樣的爹,被兒子算計,那都是活該。
事實上,樂成帝在得知白家的事情之後,一邊送了一口氣,一邊又確實是頭疼了,那孽障兒子到底有多難搞,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本來嘛,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他來找自己的準備,是避開呢,還是安撫呢?如果避開,別人或許會以為自己真的已經放棄了這個兒子,指不定就在什麼地方踩他兒子,樂成帝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如果安撫,要怎麼安撫,到時候安撫不成,還可能火上澆油,連帶自己都可能被氣得夠嗆。
現在好了,沒來找自己,反而將麻煩的根源解決了,不過,自己之前的態度其實已經挺明顯了,那麼,孽障兒子的氣怕是沒那麼容易消,尤其是樂成帝懷疑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特殊出生,剝奪了他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又因為外家“放棄”他,換成誰,都痛快不了,所以,到底要怎麼做?
思及此,樂成帝又對蘇貴妃惱怒不已,那個女人,自己或許但真是寵得太過了,連自己的榮寵是怎麼來的都忘記了,膽敢肆意妄為!
樂成帝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掐死那女人,不過每每剋制住了,沒有動作。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再如何也無力挽回了,如果沒發生,那女人說不定一怒之下,什麼都告訴淵兒,到時候才是得不償失。不過,樂成帝還是在心裡狠狠的記了一筆。
樂成帝著人又給李鴻淵送去大筆的賞賜,結果呢,以往照單全收的晉親王,這一回“抗旨不遵”,要麼就將東西帶回宮,要麼,他就將東西扔到街上去。
樂成帝聽到內侍回來如此覆命,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將內侍狠狠的發作了一通,一群廢物,送東西都送不出去,不是廢物是什麼。
內侍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聽訓。
樂成帝忙著哄兒子,白家的事情好像已經到此為止了,白家人求見,樂成帝也統統不見,這一回,就不會跪下來就能了事的,就算是白學士,也只論公不論私,直接跟白學士言明瞭,如果精力不濟,允他回家養著,養“多久”都成。
如此,白家人只能偃旗息鼓,不敢再提。
可以說,這一回,白家損失相當的慘重,消磨掉了與樂成帝的情誼,得知了不想承認的真相,家中獨苗不是死了,而是壓根連獨苗都沒有,為了白家未來交惡晉親王,別說寬廣的前程,現在已經搖搖欲墜,想要穩住都千難萬難。
另外,就是白家還是秉承著“不輕易冤枉誰”的原則,仔細的查了查,事實上,當年的事情,白老夫人自認為非常的嚴密,實際上不然,畢竟那個時候她沒有白府內宅的大權,當初因為無人懷疑——其一是白老夫人正派端莊,其二是沒人想到白老夫人有那麼大的膽子,所以才被瞞了過去,當真去查,哪怕是十多年了,還是存在蛛絲馬跡,好了,事實與晉親王所言並無出入。
於是,快要六十的白老夫人,被以“淫”這樣讓人最不齒的理由休棄,這樣的年齡,這樣的罪名,可以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了,白老夫人孃家父母也早就過世,兄弟等人又怎麼可能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