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鴻淵只飲駱靖婉這一瓢。
睿親王閉著眼睛端坐,他正在平復自己的怒氣。
睿親王妃知道,只心道,再平復又有什麼用,待會聽她說了具體情況,還是得發飆,本來就不是多有氣量的人,又何必做出這種姿態,可是一想到咱們睿親王對外的一向形象,心下諷刺的笑了笑。
“說吧。”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李鴻銘終於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壓抑著暴風雨,彷彿要擇人而噬。
靖婉與睿親王妃說正事的時候,反正就是那麼幾句話,睿親王妃簡單說的告訴睿親王。
當然,睿親王妃同樣懂得趨利避害,有些話,就算靖婉不說,她也懂得將自己摘出來,明知道實話實說會是什麼後果,睡會傻傻的說出來,夫妻又如何,世上沒有多少夫妻是真正一體的,他們這一對更是貌合神離,完全的利益結合。
睿親王妃始終眼眸低垂,不然自己眼底的情緒浮現出來,反正她一貫這般的態度,李鴻銘也不會懷疑什麼。
果不其然,李鴻銘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直接在馬車裡砸了東西,雖然沒有怒吼,這動靜依舊不小,外面不多的侍衛先是驚了一下,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也是習慣,會驚一下,不過是因為動靜來得突然。
每每這時候睿親王妃都保持沉默,明明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會牽扯到她,依舊是端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事實上,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異常,身體如常的做著一些事情,意識卻像是飛離了身體,在另一個地方冷眼旁觀。
李鴻銘維持自己形象的做法,早就已經深入到骨子裡,因此,在外面,不管多生氣,在稍微得發洩之後,就會下意識的剋制,不會讓事態擴充套件開,而剋制的後果,在爆發的時候,只會更加的難以控制。
因此,回到睿親王府,李鴻銘在進入王府之前,言行舉止都依舊,除了少了點笑容,看上去依舊風度翩翩。
只是在進去之後,腳下的步子就凌亂了一點,快了一點,一路上,遇到府上的人給他請安,誰都不可能擋他的路,然而,在走廊上這樣的地方,下人明明已經貼近了牆邊,對他更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他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卻是突兀的踹出一腳,“杖斃。”只冷酷的留下這麼兩個字。
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甚至是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堵了嘴拖走,求饒的話根本就出不了口,只帶著驚懼,然後就命喪黃泉,大概從來就沒想過會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明明在昨日,還得了王爺的誇讚與賞賜,明明在見到王爺之前,他還春風得意,覺得升為管事在即,別人羨慕不已,不過是在轉瞬間,轉瞬間……
之後類似的情況還出現了兩個,得了風聲的其他人,能躲的,立馬躲得遠遠的,而不能躲的,一個個肝膽俱裂,剋制不住的兩股戰戰,然後請安的時候哆哆嗦嗦的不利索,明知道越是如此,後果可能越嚴重,可是,心裡的恐懼根本就不能克服。
跪在書房外的丫鬟小廝,顫抖著身軀,看到李鴻銘停在了他們面前,雖然眼中只剩下衣服的下襬,以及一雙鞋面,上面明明是精緻的刺繡,這會兒完全扭曲成看不見形狀的惡魔,獰笑著要吞噬他們。
再也支撐不住,其中一個丫鬟身體一軟,直接暈了過去,而另外的人也沒好到那裡去,他們也恨不得己自己能暈過去。
李鴻銘居高臨下的看了片刻,呵的一聲冷笑,拂袖進入書房,倒是沒有再繼續發作。
跟隨在後面的睿親王妃,瞧著這樣子也是不能繼續伺候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或許因為決定了數條人命,李鴻銘找回了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知道自己不是被壓制的死死的,無法動彈的那一個,這會兒倒是沒有再繼續發脾氣砸東西,只是眼中的陰翳始終化不開。
李鴻銘靜坐書案後面,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時辰,而包括睿親王妃在內的其他人,包括後面趕來的幾位幕僚,近侍,暗衛首領等人,則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個時辰。
然後,李鴻銘終於有了動靜,“將府裡能動用的銀錢整理出來。”
所以說,到最後,還是隻有妥協,不敢正面與李鴻淵懟,更沒辦法將事情張揚開與對方死磕。
這算是直接清查睿親王府的賬目了,不僅僅是外院的還有內宅的。
不過,睿親王府這樣的情況,花錢的地方太多,想也知道,內宅不會劃撥太多的銀兩,而通常是半年劃撥一次,睿親王妃把空內宅的一切大權,所以,對內宅的情況非常的清楚,而王府這樣的地方,尤其是有權有勢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