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的東西,只怕在這方面會有那麼些影響,她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自然是要遠離,她自己不在意,別人卻不會不在意。靖婉當沒聽懂,只是做了一個聽話的乖孩子該做的事情。
“三丫頭要是還信得過大伯母的舌頭,就讓大伯母來嚐嚐?”
靖婉點點頭,出自名門世家的王氏,自然沒有信不過的道理。
王氏分別捻起一塊梅花糕,小小的咬了一口,細細的咀嚼。“娘,這兩份梅花糕,的確是出自兩個人的手,雖然若不是刻意的細嘗,怕是兒媳都會被矇混過去,而這一份是臘梅做的,兒媳可以肯定,兒媳前不久還嘗過她的手藝呢。”
王氏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而落梅居的那份梅花糕沒有問題。
“如此,臘梅就暫時免罰,站一邊去。”即便是清白無辜,打几杖也無所謂,別說是個下人,就算是落在自己兒孫身上,駱老夫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她開口免責,同樣是因為靖婉,駱沛山的面子她都可能會削,獨獨不會這般對待靖婉。
“娘,謝……”
駱老夫人一個眼刀甩過去,不長記性的張氏默默的閉嘴,不過還是“不怕死”的讓人上去將臘梅帶過來,安撫了幾句。
雖然早就知道駱老夫人偏心靖婉沒邊了,又讓某些人見識了一回幾乎對她無底線的包容,顧惜,與疼愛。不過,將來,她駱靖婉若是“做”出了危及到駱家的時候,就不相信你這個死老太婆還能這麼無原則的袒護!
因為彩鈴的親眷上還沒有到,她被留到了最後,因為是最後,心裡承擔的恐懼也是最重的,前面一個個被毫不留情的杖打,或許是故意沒被堵上嘴巴,一聲聲慘叫在耳邊縈繞,鮮血淋漓的場面,明明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卻似乎已經提前感覺到了蝕骨的疼痛。
十杖下去,才一半,柳兒招了。
她說點心是她換的,而之所以一路上沒人發現,不過是因為她用的食盒提前做了手腳,裡面有夾層,而有不乾淨東西的梅花糕,是她親手做的,因為她平日裡沒少跟在臘梅身邊學些做點心的手藝,尤其是梅花糕,暗地裡不知道下了多少狠功夫,才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柳兒的話,讓落梅居的人都難以置信,尤其是張氏,可謂是倍受打擊。柳兒這丫頭,她很喜歡的,嬌俏活潑,做事不馬虎且心底善良,“為什麼?”張氏近乎失魂落魄的問道。
“奴婢只是見不得白姨娘往日裡那般張狂,夫人一心一意的待她好,她不思回報就算了是,還總想著踩在夫人頭上,尤其是在有身孕之後,仗著肚子裡的那塊肉,把夫人身邊的姐姐們當小丫鬟使喚,奴婢一時氣不過,就心生歹念。老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錯了,任何懲罰奴婢都認了,只求不要牽連奴婢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柳兒倔強不屈的跪著,眼中又帶著乞求。
好個忠心護主又重情重義的奴婢!
這樣的奴婢,除了直接受害者白氏,其他主子們大概都會喜歡,果然,不僅僅是張氏,連同駱老夫人神色都緩和了一些。不過也僅僅如此,姨娘即便只是半個主子,但那肚子裡的卻是正經八百的主子,害主子性命,任你天大的理由都不可能被輕易的放過,且誰都不是傻子,不是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是真是假,還有待驗證。
王氏仔細的詢問了柳兒一些問題,諸如她時候如何拿到那些一般後院不會有的東西的,都有誰幫她,還有她是如何知道那些東西的作用的。
或許是知道事到如今,說與不說都是一樣,柳兒完全是知無不言,問什麼答什麼,即便是翻來覆去的問,她還是說得條理清楚,沒有矛盾和遺漏。
如此說來,後面的人似乎都不用審了。
王氏也準備將柳兒嚴懲不貸,直接叫來人牙子,準備以罪奴的身份遠遠的發賣了。
然而就在此時,柳兒的家人卻突然撲上前,跪在張氏跟前,砰砰砰的磕頭,“夫人,夫人您發發慈悲,救救柳兒,柳兒那也是因為您才做了糊塗事,烙上罪奴的印記,柳兒一輩子可就完了啊,柳兒自從到您身邊,就盡心竭力的伺候您,您忍心她被人糟踐嗎?夫人,夫人,求求您,求求您,……”
張氏“天真爛漫”,性子軟綿良善,容易相信他人,這在駱家後院是出了名的。
這些人就死死的抓住這點,利用這一點,知道她不會袖手旁觀,卻偏偏還指出若是她不出手相救,就是刻薄寡恩,本來張氏會主動相助,變成了為了自己名聲而被迫出手,在性質上就完全不一樣了,而且如此一來,更加不能不救,簡直是將她架在了火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