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說起來,駱老夫人比自己還先嫁,可是她的長子比自己的卻小一大截,因此自己的曾孫都好幾個了,她的還沒出生,也不知道她早些年是沒要孩子,還是受孕艱難。
即便孫老夫人好聲好氣的,駱老夫人的臉色依舊不太好,“親傢什麼都不用說了,看宜嘉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再說吧。如果孩子能保住,我就託個大,除非是她娘死了,否則,我不會再讓她回去了,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我們駱家也不枉背那個名聲。”
孫老夫人卻是點點頭,“她有一堆人伺候著,自是不需要宜嘉做什麼,好好保胎才是正經,即便是你准許她回去,我也是不準的,我就宜嘉這麼一個嫡親的孫女,我也等著抱曾外孫呢。我就先回去了。”
“親家不如進去坐坐?”
“不了,剛剛到,本來就還有事,再有宜嘉那裡,我就不添亂了,就是麻煩親家回頭與我說一聲宜嘉的情況,到時候再來瞧她。其他的,讓她只管安心養著,別想那麼多,別為著她娘跟自個兒跟孩子過不去,那麼個人,就完全的死心了吧。”
最後一句話雖然說得含糊,但是都明白她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孫宜嘉別再指望她娘半點,完全不在意了,不把她當回事了,也就不會傷心難過了。
“也好,就不送親家了。”
孫老夫人點點頭,在轉身之際,卻看了靖婉一眼,“是我們家霖哥兒沒福氣,不過有那麼個娘,也合該他會折福,幸好有宜嘉嫁到你們家,兄妹有一個有福氣,我也知足了,我這一生也不算遺憾了。”說完,這才轉身離去。
要說起來,孫老夫人也是是實打實的兒孫滿堂,而且還是四世同堂,可在靖婉看來,她的背影卻帶著幾分蕭瑟,聽說近來她在定國公府也常常是閉院不出,整就一副老年孤寂的狀態,明明像她這樣的人,就該是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
大夫先用銀針給孫宜嘉穩住胎,再匆匆忙忙的開了藥,事實證明,靖婉的想法具有先見之明,駱家的藥果然少了一味,下人剛好匆匆忙忙的拿了趕回來,在大夫確認之後,再立馬拿去煎熬。就算是這樣,靖婉還是留了個心眼,讓龔嬤嬤再確認了一次,倒不是認為均藥的人家會做手腳,而是後宅的陰私實在太多,就怕那些人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出了問題,這萬一陰差陽錯的用到自家人身上……靖婉這時候是不得不防,半點馬虎不得。
在這方面龔嬤嬤自然是很拿手。
孫宜嘉的胎暫時是保住了,不過,按照大夫的說法,也只是暫時的,在胎沒完全養穩之前,情緒稍微激動點,都會滑胎,而且是再保不住那種,即便是日後,都要更加的小心,畢竟,這一次可是見了不少血的。
送走了大夫,孫宜嘉被駱家人輪番的安撫,加上她親祖母的話,思及自己差點就沒了的孩子,強行的穩定了情緒,漸漸的也倒是真的平靜了下來,事實上,不用她祖母說什麼,她也徹底的對她娘死心了。她也不再去想她娘為何會變成今日這樣,總歸不會是因為她,她在她娘眼裡,還重要不到那種程度。
而此時,孫老夫人已經從下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定國公夫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覺得自己的手心又有點癢,畢竟,剛才一巴掌打得太輕了,聽聽她都說的什麼話,她其實說的是她自己對待兒媳的態度吧?!
定國公夫人嫁入定國公府幾十年,孫老夫人或許嚴苛,或許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把持著內宅的大權不放,但還真沒刻薄過定國公夫人,更沒打過她,這是中晚年的時候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掌摑,可算是丟進了顏面,以致晚節不保。
定國公府此次出來的人可不算少數,誰讓府裡別的不多,就是閒人多,不事生產,偏還一身的毛病,熱不得,冷不得,衣服上一個線頭子都能磨疼了他們的皮,入口的東西,用材稍微差了點就能敗了他們的胃口。孫老夫人有時候就止不住的冷笑,要她說,統統綁了,餓上十天八天的,樹根都能吃下去,大冬天的再把衣服扒了,倒時候別說是有線頭的衣服,枯草都能往身上摟。
不過,孫老夫人倒是懶得搭理他們,一個個醉生夢死的,看不到定國公府本身的衰敗,看不到聖上對定國公府的不滿,只看到還有個皇后在那裡立著,只看到康親王是聖上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多可笑,等著吧,總有他們流落街頭的一天,當然,這其實還是好的,新皇登基,抄了滿門,流放三千里可不少唬人的玩笑,她命長點,或許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命短點,大概就沒她啥事兒了。
這會兒一大堆人在這裡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