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子溫和地說:“皇上,您還小,沒必要為這樣的事煩惱,自然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為您做主。”
玄燁說:“我從前怨恨阿瑪讓額娘流淚,現在才做了一年的皇帝,就知道皇阿瑪有多不容易,你說得對,做皇帝很辛苦。”
大李子問:“皇上,您累了?”
玄燁搖頭:“我不累,就是心疼阿瑪,畢竟全天下只有一個皇帝,只怕連皇祖母都無法理解阿瑪的為難。但是現在,我好像懂了些。”
大李子笑道:“您還小呢。”
玄燁不服氣:“再不許說我小,你怎麼老說我小。”
大李子卻道:“可是皇上,您一直沒改口,皇上要自稱朕。”
玄燁瞪他:“我不是在改嗎?”
可說完,玄燁自己也笑了。
就這事兒,快一年了,他總也改不過來,總覺得改不過來,就少了幾分帝王氣息。可皇祖母說不必強迫自己,將來回過神,早就改過來,一定都不記得是幾時的事兒。
至於帝王氣息,更不是靠兩句自稱就能撐起來,他的路,還很長很長。
玄燁四仰八叉地躺下,望著精雕細琢的屋頂,滿目崇敬地說:“大李子,等我長大了,我們去全國各地走一走,我想去看看,書裡的那些山啊水啊。”
“是,奴才也想去。”
“大李子,你千萬不能變成吳良輔那樣。”
“奴才絕不敢。”
“朕會待你好的,朕也會管著你。”
這個時辰,各家的初一晚宴也都結束了,因初七是先帝忌日,在那之前,也沒有人敢鋪張奢靡地過節,不過是族人小聚,連酒都不敢多喝。
赫舍裡府上內院裡,燈火通明,嬌俏的小女娃在院子裡踢毽子,圍了一圈婢女給小姐數數,索尼託著茶壺站在屋簷底下,呷一口茶,樂呵呵地眯著眼睛看。
夫人從外院歸來,毽子剛好飛到她懷裡,小孫女跑來抱著祖母撒嬌,她給孩子擦著額頭的汗,嗔道:“大晚上的還瘋玩,夜裡要尿床了,趕緊回房去靜一靜。”
索尼說:“讓她玩兒唄,大過年的,舒舒,過來,爺爺踢個花樣給你看。”
舒舒拿了毽子跑來找祖父,索尼夫人上前阻攔道:“你省省吧,一把老骨頭了,還不知道保重。”
她看著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