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鬍渣,面板麥色顯黑,說話時候喉結上下滑動,渾身都散發著男兒氣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已讓人不得不去信服。
這是她的丈夫,他很溫柔,不厭其煩地在解決他們之間的阻礙。她忽然覺得,或許也可以試著接受這樣的關係。
白睢又一次把水端到她嘴邊:“喝一點,嗓子都哭啞了。”
這一次她稍有猶豫,乖乖喝下半碗。苗小柔仰頭望著他喝下剩下的那半碗,才發現他的眼裡佈滿血絲,終究還是心疼他,啞著嗓子問:“你多久沒睡覺了?”
白睢勾起嘴角笑,一時燦爛得好似天空炸開了煙花,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這就來關心我了?不怪我強要了你?”
她把腦袋扭開,臉蛋好似塗多了胭脂的。
“想通了?老實了?認命了?這就對了,乖乖做我媳婦兒,咱倆以後說不準還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生一窩小崽子。”
“我去你的……”
男人抓住她拍打過來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她的指尖,眼尾下拉,長長嘆出一口氣:“別跟我鬧了好不好,我狂奔三天,困得要死。媳婦兒乖,陪我睡會兒吧,實在熬不住了。”
他說完就擁著她倒車廂地板上,也不管兩人現在這個樣子狼狽不狼狽,該不該先把該穿的穿上。
一倒下就閉了眼,把她攬在懷裡沒過幾息就打起呼來。
苗小柔如他所願,不掙扎了,陪著一起睡覺。是的,她認命了,想通了,就試一試嘛,他看得透透徹徹都計劃好了不是嗎,不行她再滾蛋就是了。
點點這小子的鼻尖,她了無睡意,就這樣盯著自己的丈夫看了好久。
等白睢再睜開眼時,是一個時辰後,他睡了才這一會兒就起了。知道她還不習慣,便自己穿好了衣裳下車,留她一個人安心穿戴。
天色漸漸暗了,雨也終於停了,車隊停下紮營休息。馬兵疲憊,先休息好了,明早再出發。尤其是熱水,今晚得多燒一些給皇后娘娘驅驅寒。
白睢去見了鄭旭,兩人說了會兒話,不知聊到什麼,白睢眉頭深鎖眼底慍怒不消。良久,拍拍鄭旭的肩膀,眼中又換上了感慨與欣慰。
而後,他便來請自己媳婦兒下車了。
下車的時候,該疼的地方果然還是疼,苗小柔原本平靜下去的臉頰,又打翻了胭脂。方才收拾衣物的時候,見薄被上染了一絲絲血,害得她一時又想起那暴風疾雨般的入侵。
要不是因為她哭了一場,才不會這麼草草收場呢。
白睢伸手扶她:“還不舒服?”
苗小柔不接:“滾開。”自己跳下來,嘶——哪兒都痛。
白睢怔了怔,嘿嘿笑:“知道了,我的錯,以後會溫柔的。”
“你還說!”
白睢:“好好好,不說了,以後再說。”
苗小柔進了帳子,咬咬嘴唇——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拿起乾糧往嘴裡塞,一口一口使勁兒咬得碎碎的。
白睢跟著進來,那是一臉春風得意,笑出一口白牙:“你羞什麼,又不是頭一天認識。等回了蘭城,我再研究研究怎麼樣不疼——以前的那些冊子,因為你全沒了,還得重新蒐羅——咱們成親這麼久,這種事還是得抓緊了。”
“我……”她受了這番渾話的驚,臉蛋好似長熟的蘋果,猛咳嗽了幾聲,急道,“我還……你讓我緩緩,你別趕鴨子上架,我……”
見自己的小媳婦兒慌張得手足無措,白睢倒也有耐心,曉得她已在慢慢解開心結,再逼她小心適得其反。畢竟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也就隨了她的意思。
“好好好,都是媳婦兒說了算。但你倒是先叫一句‘夫君’來聽聽,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這一天呢。”
她嘴裡一口乾糧全噴出去了。
叫不出來,可饒了她吧。面前這個蠢貨,那是她孫子啊,她現在卻得叫“夫君”,不得跌了輩分。想一想就渾身雞皮疙瘩,再一想他小時候的蠢模樣,舌頭就打了個死結。
“你有完沒完,得寸進尺。你今天都佔了我的……你還想怎樣?!再多說一句,你就給我滾出去。”
白睢失望,嘖嘖嘴,燦爛笑著將手裡的熱水遞給她。
得了吧,“夫君”以後再叫,反正他今天搶到了好東西,也不急這一時。
回蘭城的這一路,後來順順利利,加緊趕了五六天便到了。進城之時沒有像出城那般偷偷摸摸,反而大張旗鼓回去的,引得好些人奇怪,皇后娘娘這是從哪兒回來,離開蘭城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