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去尋個與小皇子相仿的男嬰來,要左腿有胎記的。
至於喪報; 時機不對自然是不能發了。可他當時進殿,手中的確是捏著軍報的,總得向朝臣們說說軍報上寫的是什麼。
郭放唯恐小皇帝還有後招拆他的臺,只得據實說了,道軍報中乃是兩次大捷; 只是催糧的內容他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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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睢這裡,雖催了糧草,但並不缺糧。他將劉成派出去支援其他州縣; 卻只分給劉成僅僅十幾日的糧草,明明白白地說只要去跟其他將軍會師,自會有糧草接上。
那劉成沒完成郭放給的重任,又苦於已打草驚蛇,亦不敢明著違背天子聖意,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整頓一日,白睢率將士向惠州進軍。途中針對惠州制定了多條策略,同時又派小股騎兵騷擾東西線敵軍,以掩護主力攻陷惠州。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若不能儘快拿下目標,只恐敵軍回防,將他們來個前後夾擊。但惠州的誘惑實在太大,其一它是地勢上最易攻下的,其二,一旦拿下,可招兵買馬,隨後殺個回馬槍,從後方夾擊敵軍。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鬼叫什麼,這都多少天了,你還喊痛。”
“大夫說感染了,你以為我想。”白睢可憐兮兮的,祈求奶奶的一點關愛,那眼神跟等食吃得狗子沒甚區別。
苗小柔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三歲最近怎的那麼怕疼,一丁點兒受不了就來求她呼一呼,怕是這輩子都長不到五歲了。
“你剛剛對屬下說話,命令這個命令那個,把犯了小錯的陳虎大罵一頓,威風得不得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爺是皇帝,難道還跟他們稱兄道弟,和藹可親?”白睢趁機捏捏大彪的手,嘻嘻笑道,“唯你不一樣,你便是對我呼來喝去,我也開心受著。”
雖然知道他又在撿好聽話說了,可苗小柔聽進心裡偏就受用,板臉嗔怪道:“是麼,我有那麼特殊?”
“你最特殊,我的知己,我的奶奶,我的媳婦兒,嘿嘿。”
“滾一邊兒去,誰是你媳婦兒了。”
白睢卻不滾,端起飯碗遞給她,又要她來喂。
唉,怎麼就攤上這麼個費事兒的孫子了?苗小柔贏不過他那垂耳搖尾的模樣,只得又一次把碗端起來了。
次日,大軍突襲惠州城。白睢帶著傷坐鎮中軍,以降兵為先鋒,後設督戰小隊,凡有退後一步者就地誅殺,並通告大軍首登即封千戶,凡殺敵者重賞。
降兵戰如猛虎,一度佔領城頭,然終不敵守軍箭雨伺候,連督戰也損失過半,派出去的一萬多降兵僅剩兩千傷殘回來。
恰逢天氣作祟,颳起強風暴雪,白睢不得不下令退軍。一次攻城不成,自損八千餘將士,傷敵未知,觀戰力惠州也不是打不下來,只是若不換個方式攻城,只恐又損人不少。
白睢頭疼。
這場大雪一直下了三天,壞處是空吃了三天口糧,好處是大雪封山,敵軍馳援不能。
“你就不能等等麼,也不怕我長針眼。”苗小柔怨氣滿滿地給他擦身。這小子傷了一臂,生活上已是個廢人,尋常給他擦身的不是德清就是毛總管,今日那兩父子也不知去幹什麼了,給他擦身的重任就落到了她頭上。
少年嘟囔著:“行行行,我自己來。”
苗小柔躲開他的爪子,一壁哀怨一壁替他擦著背:“你少來,若是碰了水,這傷口又拖個十來日不好,我看你這胳膊是別要了。”
她不操心天,不操心地,就操心白三歲。
“算了算了,你既怕長針眼,我自己擦。”
“別動,你給我站好!”苗小柔與他拉扯一陣,輕輕踹他一腳,“也真是的,我趕緊給你擦了,你趕緊把衣裳穿好,別又著了風寒,回頭我可懶得伺候你。”
隔日,天氣稍晴,白睢又開始部署攻城,欲在明日改主攻西城門。苗小柔昨夜不知為何沒能睡好,午後在簾內倒頭補個瞌睡,也沒聽他怎麼安排的。
醒來時,簾外已經安靜,想來作戰事宜已商議完畢。她覺得有些口渴,想喚人給自己送碗水來,剛想開口,便聽到外頭白睢在和誰說話。
白睢:“怎麼樣?”
那人:“陛下的傷口著實沒有必要再包紗布,要不拆了吧。”
白睢:“那不行,朕要包著。”
那人:“陛下,您這都結痂了,再包著也不透氣,反而對癒合無益。”
白睢:“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