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索性將馬勒停,饒過她這次:“你要是覺得被親了虧,我再脫了褲子給你揪一回。”
“白睢!”
“在呢。”
“你給我閉嘴!放我下來!”她緊蹙眉頭,要發火了。
方才還嘻嘻哈哈的男人這下子卻正了臉色,上揚的嘴角平下來,萬分失落道:“我就是吃醋發個瘋,要怪也怪你太好了,勾得我失去理智。行行行,你彆氣了,我錯了還不行。”
說完便下了馬,伸手撈她下來。那悽悽涼涼,又帶著幾分懊惱的樣子,讓人反而覺得他才可憐。
苗小柔被他嚇得魂兒都快飛了,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要發個火的,卻又聽得他甜言蜜語不斷,竟又罵不出口了,只是開啟他的手,自己跳下馬去。
雙腳終於落地,她深吸一口氣,撿了句不輕不重地責怪道:“我問你,你說我是你奶奶,你這孫子可曾好生敬重你奶奶?”
白睢見躲過了火山爆發,立即又把臉一換,嘿嘿笑道:“都說了,天道好輪迴。還奶奶呢,乖乖叫我一聲爺爺,爺爺保證好好兒疼孫女兒。”
“白三歲!”
白睢生捱了她一腳,不動如山:“不,不是疼愛,是那什麼來著……”附下在她耳邊吹氣,輕聲對她道,“是寵愛,對,就像你爹對你娘。”
苗小柔那一耳朵根子的雞皮疙瘩啊……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本來能說會道的自己變成了個結巴。怪誰,怪白睢,也怪她自個兒,這鋪天蓋地的甜蜜撒下來,是個人都會頭暈。
甜到了極致就是苦。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個偷情的寡婦,嘴上心裡一再告誡自己千萬堅守住底線,卻又一次次地動搖,一次次地犯戒。她若當真鐵了心,她就不該總是心軟成水,對他的撩撥不僅一再容忍,還偷偷回味。
或許她根本不該留下來,除了陪伴,她並沒能為白睢做些什麼,反而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泥淖。自己的人生,前途一片灰茫茫,不知該往何方,或者大概只有徹底的寧靜才是解脫。
父母慘死,家不成家,不能生子,不能嫁人,樁樁件件都是逼人去死的事。她從不抱怨,從不人前落淚,可是她難過得總是責怪自己,壓抑得有時夜不成眠。也許正是他的過分行為,使得自己這顆將失去生機的心嚐到一絲甘甜,這才貪戀上癮了吧。
“你、你自己感動自己去吧!”她胡亂扯下了頭上的花兒,全都扔給他,轉身爬上四歲的背,慢悠悠自己回去,鼻頭酸酸的。
白睢無奈地搖搖頭,翻上馬背,慢慢跟在她身後。
——大彪,我其實不需要你這樣犧牲。
他從她突然冷下去的臉上,讀到了感傷。
他以前不懂,亦不曉得大丈夫的擔當,從小到大總是依賴著她。現在他身負天下,更加懂了什麼叫責任。大彪是比他先懂事的人,她心裡必定有許多的苦像他一樣只能深藏心中,說出來也無濟於事,不如不說。
正是因為從前不曉責任,號稱是大彪肚子裡的蛔蟲的他,卻哪裡真正明白過她的難處。一時感慨,於是催馬趕上,不問她願不願意便牽住了她的手。
苗小柔詫異地扭頭看他,見他臉上的淡笑彷彿有深意,她卻讀不出來。從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她好過許多,一時又貪戀起來,捨不得甩開了,也顧不得去想他的笑是什麼意思。
手牽著手回到營地,人才剛進了門口,下面的人便趕緊來稟報,說有貴客到訪,人現在在忠勇公處。
“哪裡的貴客?”
“說是晉南王家來的人。”
“知道了,去告訴他,朕一會兒過去。”
晉南王家?就是白睢之前說過想拉攏的大家族?苗小柔比他還要激動:“等什麼等,你還不快去!”
白睢扶她下了馬:“著什麼急,我這還等著送我媳婦兒回去呢。”
“我不要你送。”苗小柔對“媳婦兒”這三個字已經聽慣了,毫無反抗之心。
“要送。”依然牽住了她的手,領著她回主帳去,“再說了,爺堂堂一皇帝,架子總是要拿的。火急火燎就去了,豈不叫人覺得咱們有求於他,擺起譜來。”
“可你確實有求於他們呀。”
“演戲懂不懂?虧你還是個做生意的。”白睢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就說我要見他這事,卻也沒道理我親自跑過去,他若有誠心,自己來我的帳子求見。”
行,就你聰明,把人哄騙得一個坑接著一個坑跳,還總有道理。她不多嘴了,回到帳子替他選了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