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若不是低頭於丞相,早弄死郭昭儀和她肚子裡的種了。
最後只留下一天十二個時辰當值,沒個休息的毛總管在寧安堂盯著。
“咱們留在那兒; 豈不礙人眼。”把苗小柔送到暖閣,白睢沒有放她回抱廈廳睡覺的意思; 拉著她的手,有許多要緊話想跟她說; “我最慈愛的奶奶,孫子不孝,今日後恐怕要讓你受累了。”
苗小柔斜著眼睛睇了睇被他拉住的手:“嗯,我覺得奶奶我現在就很受累——把你的鹹豬蹄子放開。”
“哦。”不過是有感而發,白睢哪裡是想蹭她。被她斥了一句; 倒也不澄清自個兒,接著便往下說,“爺馬上要有兒子了; 老賊身體日漸不濟,即便不逼爺爺退位,也急著逼爺爺放權。夏國那頭,能戰則戰,奉天狗賊不戰,爺也要爭取個御駕親征主動揍他。到那時候,小爺上了前線,找個機會把你送到雙鳳那裡,等我打贏了再接……”
話音未落,她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似是還生了氣:“想什麼呢?我肯定要隨軍的呀。”
白睢在把握著全域性步調,毛崇之這個細作中的反細作在窺視丞相的動作,總體來說,雖然瞧著是郭丞相日益狂妄,皇帝日漸窩囊,實際卻是白睢在推動著他去狂妄。
她並不大懂什麼你爭我鬥,只曉得三歲一點都不慌,那應該就沒問題。哪怕是去打仗,只要白睢敢上,她就敢上,是無條件相信他的。
白睢自然不會同意,呵呵了兩聲:“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跟著我找死麼?”
“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啊。”她倒是說得輕鬆,好似在說“明天一起逛個廟會去啊”。
“……”
“要是死了,那咱倆就手牽手投胎去唄。咱做對真的龍鳳胎,我當姐姐,你當弟弟,哈哈哈……”
“……”聽起來是挺圓滿,但首先他還不想死,更不想投胎,其次,他並不認為做對龍鳳胎挺好,若真的成了血緣至親,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苗小柔拒絕了他的安排,因為她並不認為,躲起來每天除了給菩薩磕頭什麼也做不了,比在戰場上面對明槍暗箭來的輕鬆。白睢在哪裡,她就要在哪裡,若是不幸事敗,白睢埋骨何處,她起碼不能隔得太遠。
少年生氣了,聳了聳眉毛:“笑,有什麼好笑的!我不同意。”
“那絕交唄。”
就為了還沒有發生的某些事,他們倒先吵起來了。且看寧安堂那邊兒,人郭昭儀卻都還沒生呢。
“絕交?你以為我不敢。”
“你敢啊。”苗小柔眨巴眨巴眼睛,半點沒把他的生氣放在眼裡,“但在以後,我將永遠只能仰視你。我們不再是親密無間的關係,我們中間將隔著一道鴻溝,我將不再有資格說我們曾經風雨同舟過,我也將成為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白睢:“……”仔細想想,太淒涼了,還不如一起死呢。他突然又冒出個不合時宜,甚至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反正你不嫁人,要不等咱倆歸西了,葬一起吧。”
苗小柔:“……”有病是不是?翻他一個白眼。
“大彪。”被送了白眼的白睢頓了一頓,表情又一次嚴肅了,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終於想起來把話題扯回去,“明天爺的‘兒子’就要出生了,動盪將接踵而至,你做好準備了嗎?”
“嗯?”她偏著腦袋,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用這隻手捂著打個哈欠,“我準備好睡覺了。”
——
卻道郭放這裡,大晚上被宮裡來的人從床上吵起來,聽得郭昭儀早產,匆忙披著衣裳到書房安排事宜。
“咳咳咳……”這幾日身體本就不好,大晚上被叫起來吸了冷風自然便更有些不舒服,那脾氣暴躁得只差掀了桌子。
“什麼叫早產怎麼辦,莊子上養著十幾個孕婦,你們這群蠢貨難不成不知剖腹取子?!在等本相親自動手?”
眼下不曉得昭儀將要生下的是男胎還是女胎,這男胎他們定然是要早早備著的,只等昭儀誕下腹中胎兒,若是女胎便要立即將之調換。
屬下被他扔來的硯臺砸得頭破血流,捂著額角據實稟告:“大人息怒,小的方才在書房外等大人您的時候便聽莊子傳回來訊息。剖腹取子確已經剖了,可惜天公不開眼,因月份尚淺死了半數嬰孩,另有三四個女嬰,男嬰看樣子能活下來的也只得了兩個。其中一個其醜無比面板黝黑難以讓人信服這是天子子嗣,還有一個竟……竟是個天殘,做不成太子。”
素來算無遺策,可這次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