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作孽,作孽。
唯有小歇半刻,頤養心神。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個雨中市集,可以看忠犬第60章~
第27章 孤抗戰
小半刻後,殿門叫人推開了,不算輕,也算不得重的動作,來人聽起來沉靜,走到她身邊,阿寧也不急著睜開眼,嵌入骨子裡的傲氣作祟。
“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寡人不治了。”
阿寧這才慢慢睜開眼,望見他好看的眉眼微皺,輕輕問道:
“為何?”
蕭懷雪的眉角又緊上了幾分,好似在刻意壓制著體內騰地升起的狂暴之氣。可說出的話也含了絲不耐:
“寡人說不治便是不治了,也無權同你解釋。”
阿寧淺淺一笑,卻無多少笑意:
“陛下甘心於受它的操縱?”
“夠了——” 他臉上的不耐越發明顯:“寡人要說的已經很明顯了。”
她臉上慣有的笑有一瞬間的僵,阿寧半隻手臂撐著自己枕在床幃上,膝上是她方才擦拭乾淨的銀針,半響,她直起身子來也為說什麼,收拾了東西便走出了得閒殿。
蕭懷雪的眉頭始終緊皺,感受到她高高瘦瘦,稍顯瘦弱的身子同自己擦肩而過,她髮間幽香如故,帶著腐蝕人心的作用,這使得他心中更是焦躁上了一分,直至阿寧走的已經沒了影。
他以為只要不瞧見她,那他心裡合該好受些,可為何非但沒有半點好轉,反倒延出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妖女今日似乎有些反常,竟一聲不吭地聽從了自己的話,她不是一向我行我素視他的話如敝履的嗎?
怎麼這一次卻這麼聽話?竟讓他有了些許不慣。。。。
可這有什麼不好蕭懷雪轉而一想,她終於不再千方百計地纏著自己了,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縱然他現在略帶些無所適從,可也總比留著這麼一個不可控的人在身邊徒增煩惱的好。
她合該走,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再也不要出現在宮裡了,不,不能這麼便宜了她,她先前對寡人做了那麼多過分之事,豈能輕易饒了她?
對的,要好好懲罰她一番。。。
該怎麼懲罰呢?
蕭懷雪想到這兒有些發笑,他甚至笑得彎了腰,軟軟地跌倒在了龍榻之上。
他仰躺在榻上,望著高高在上的橫樑,上有金龍盤繞,這是他的得閒殿,也許是這偌大宮中一個唯一屬於他的地方。
這是他的避風港,豈容她人隨意踐踏?合該她想的出來,竟妄想著要治好他的病,真是大話,大話。
他生來與怪物同在,沒人能救得了他。沒人。
“陛下。”一聲輕喚,他倏地睜開眼,可意識到這只是婉柔的聲音後又躺了下去,壓低了嗓子應了聲。
得了准許,婉柔端著餐盤入了殿:
“九姑娘想著陛下近日縱使夜深也忙著批閱奏摺,心疼陛下的身子,故為您做了些夜宵。是鱈魚湯,是以有明目清神之功效。”
婉柔將湯放下,雪白的湯上撒著嫩綠青蔥,泛著濃郁的香氣,勾人食慾的緊。
蕭懷雪躺在榻上,一手伸長了掩在眉眼處,突然道:
“你們爺孫二人當真是好記性,竟連寡人不吃魚的口味都記不住。”
亦或,記得清清楚楚,卻非要打著善意的旗號反其道而行之,便如以往送進得閒殿內那無數道精美烹製的佳餚,縱使色香味俱全,卻全是他碰不得,吃不得的飯菜。
旁人都說他不知路有凍死骨,卻不知這夏丘國最不該有的一具凍死骨並非在尋常百姓中,卻在這皇宮裡,得閒殿,他這一國之君身上。
婉柔身子重重一震:“陛下。。。。”
她從不知道,蕭懷雪竟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他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接受著九姑娘為他精心準備好的各種陷阱。。。。
食物之間的相生相剋沒人比九姑娘更清楚,她能不動聲色地一步步拖垮蕭懷雪的身子,同樣也能讓蕭懷雪一步步強壯起來。
而蕭懷雪素來不關心,縱使明白九姑娘那不動聲色的仇恨,他卻也選擇了什麼都不做,將自己的命交於她手上。
他合該這麼‘乖巧’‘聽話’的,何以今日會突然。。。。
這讓婉柔的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紅了半邊天,她從沒想過蕭懷雪會如此直接了當地諷刺她,這,真是丟人至極。
直到出了得閒殿,婉柔的臉已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