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驟然又變地傷感起來,葉琉漣就這麼站在原地被她幾次瞬變的語氣左一晃又一晃弄的有些暈乎乎的,最後跟著蹲到了她前面安慰道:“別難過,他雖然看起來溫文謙和其實骨子裡對人確實是偏冷淡的,不是你不好。”
葉琉漣本來以為她哭了,可是慕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淚痕。
“他是唯一一個打過了我又對此不甚在意的人了,我第二次見到他時還是主動跟他搭話的呢,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葉琉漣想起風箏節那日,在茶館和蘇子衾避雨時的聽聞回道:“你是哪位?”
慕暖有些哀怨:“瞧,連你都知道了。”
“抱歉。”葉琉漣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得蹲走兩步湊近了,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沒事啦,你不用道歉,我也沒世人以為的那麼喜歡他。”
“欸?”葉琉漣微睜大眼睛表示不解,“你剛才還說真的很喜歡他呢。”
慕暖保持蹲姿未動,雙臂在膝前的部位交錯回憶著往事緩緩說道:“所以我才說欣賞啊,純粹的仰慕罷了,就跟長安街的那些小女兒家一樣一樣的,也許是我這人骨子裡有些霸道吧,所以從小到大對於喜歡的人或事物都有一種強烈的佔有慾,所以對那些覬覦他的人就兇了些。”
葉琉漣十分不和適宜地在她間歇時插話道:“不是一般地兇了些。”
慕暖的臉隨即耷拉了下來,葉琉漣急忙捂著嘴:“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見葉琉漣自己封口慕暖才重回氣氛中繼續道:“可是吧,我越接近他,自身的那種佔有慾就會越淡。怎麼說呢,就像是井裡的月亮,看著好美好美好像抱回家,可是真當接近了伸手去撈卻又只能抓得滿手空,可一會兒再看他還是好端端地在那裡,如此反覆多次之後便再也不想嘗試了。”
葉琉漣聽到她這個直白的比喻不住地點頭表示認同,她也經常會有這種感覺,總覺得蘇子衾站在那虛無縹緲間轉瞬就會消失不見:“那你何不早早放開呢?”
“因為父親從小就告訴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得有始有終,不能輕言放棄,所以我就覺得要是就這麼放棄了豈不違背了父親的訓誡。”慕暖說到這側頭看了一眼葉琉漣後回正腦袋又小聲道,“尤其是那些個特別會無事生非的世家子弟,必定會逮著機會盡情嘲笑我的,所以忍著忍著就一直沒放棄。”
葉琉漣忍不住抿嘴笑了兩笑,想來後面的才是關鍵吧。
“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才跟你說這些的,你可不許同別人講。”慕暖聽到旁側的笑聲立刻轉頭去看,但見葉琉漣笑中是滿滿的善意,提起的心便放了回去,她就知道葉琉漣與旁人不同,她的眼光準沒錯。
因為剛才那段話極小聲,二人又是背對著房門的方向蹲下的,綠裳不會武功也就肯定聽不到的,於此葉琉漣繼續給她定心丸:“放心吧,這話你不說,便絕無你我之外的第二人知道。”
慕暖與她對視的眸子含了笑,其間又微雜了些落寞:“我在長安就只有你一個朋友。”
“沈秋靈不是麼,我總見著你們倆在一起。”
“才不呢。”慕暖搖頭,“她是因為她父親,以前是太樂丞,我隨軍出征回來後才知道她父親現在已是太樂令了。那人總想著讓自己的女兒攀龍附鳳便能跟著出人頭地了,但是以沈秋靈的身份很多場合都去不了,我見她是個乖巧的正好需要個伴兒便一直帶上她了。”
“這樣啊。”葉琉漣這才曉得其中關係,原來慕暖的心思比看上去要細膩的多了,只是被她的莽撞掩蓋住罷了。
“其實這次賜婚我雖有怨但也是不排斥的,正好給了我一個放棄蘇子衾的臺階,讓她們嘲笑不了我,不然真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葉琉漣聞此揶揄地斜覷了她一眼:“原來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大小姐還怕這個啊!”
“噓噓噓。”慕暖急忙伸手重新壓住她的嘴巴並看向後面房門的位置,“你的貼身婢女還在門口呢。”
葉琉漣扯開她的雙手憋笑地小聲回覆她道:“知道啦知道啦,你的面子最大!”
慕暖滿意起身,卻因蹲的久了而雙腳有些發麻,反觀葉琉漣亦然,二人對視一眼不禁又笑開了,一種鬱結解開後舒散的對笑,至此再無芥蒂。
葉琉漣已思考了一宿自己失憶這回事,而起床後無論是父親還是兄長都避著她,冥冥中便也猜測到了事實。
“我昨天是怎麼回事?”
“大夫說你曾服用過失情丹,然而昨天與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