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有些不放心怎能讓這麼個來歷不明之人與皇子同處!
雲昭看他為難遂道:“那你就跟過來吧,其他人先撤下,莫擾了小店的生意。”
小二站在角落不說話,這災荒鬧的除了些個達官顯貴哪還有客人呢,不過都沒這公子的排場大就是了,一行人都快住滿了驛館,也不知是何人物。
周愚只略微一猶豫就跟著上了樓,只是樓梯單級高度建的過高,周綰綰爬起來頗為費力,於是周愚半路又折回去牽扶了她上樓,這一切都看在雲昭眼中。
“主子。”小廝把周綰綰的舊衣裳端了出來,這舊衣裳內縫了一個布袋,還是小廝詢問主子如何處理衣物時不經意間發現的。
雲昭徑自翻開衣裳露出那個縫在衣內的布袋,對著周綰綰取出其中的精編手環道:“你看這條是你的,還是那位哥哥身上的手環是你的?”
周綰綰湊上去只看了一眼就拽緊了道:“這個,這個是我的!”
兩道手環編序一模一樣,只不過周愚那條牽絲用了暗色而周綰綰的用的明色,大抵是其母親因男女喜好顏色不同而特意區別了開。
“既然如此,那麼那位哥哥腕上的手環便不是你的了吧。”
周綰綰聽雲昭如此說又瞟向周愚的手環,眼睛在自己和周愚的手環間滴溜溜亂轉:“那個,也是我的!”
周愚寵溺地解下手環:“是是是,這條也是你的,給你。”
周綰綰歡欣又得了一條手環,伸出胳膊讓周愚一左一右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下子就跟他親近了起來,比較著突然發現了兩個手環的不同,想起了母親亡故前留下的話,她曾和自己說過兩個手環的事又瞧了瞧周愚突然就開口喊道:“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
周愚大喜連聲應下,轉身對雲昭行一大禮:“多謝皇子。”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周愚拜道:“我並非僅因您助我與幼妹相認,還因您救了幼妹一命,實屬大恩,當受周愚三拜!”說罷當真俯禮拜了三拜!
雲昭未再推言,待他行禮起身才問:“我聽你與綰綰並非本地口音,怎會來至此處?”
“實不相瞞。”周愚禮道,“幼妹出生沒多久,我們所住的村落就遭了匪,我因與祖母去田中勞作未被涉連,但卻因此與母親失散,村中多數村民皆被擄走。我曾多方打聽,得知她們被擄往益州,祖母知曉後非要同我去尋。只是她上了歲數身體不好,又因種種原因我們便在玉龍縣內安定了下來,這一定便是六年。”
周綰綰眨巴著眼睛聽他講,只是那時候她什麼都不知,對祖母和哥哥亦都毫無印象,所知皆為母親所言。
“後來祖母生了重病,縣內的醫者說去玉龍雪山上尋來雪蓮子或還有救,我便立即上山去尋,但卻因自己不堪風雪誤了時日,待我歸家時祖母已故去了。”周愚說到此處看著周綰綰的眼神有些傷感,“不想在置辦完祖母的喪禮後沒多久遇到一討水行客,經打探,似是知曉與我描述中母親與幼妹相仿之人的去向,我除母親與幼妹已無親人,便繫著這一線希望來了交州,上蒼保佑竟真的讓我找到了!”
雲昭又問:“那你與綰綰以後可是打算要回玉龍去?”
周愚搖頭:“玉龍的宅子本就是租的,臨行前租期已到,家風簡樸也沒什麼行李,現下尚無打算,看綰綰想去哪我就帶她去哪。”
“如此,不如與我一同回長安吧。”
周愚聞言不語,雲昭便轉問綰綰:“你可願同我一起回長安?”
周綰綰先是問:“在那裡可會餓肚子?”
雲昭看著她笑道:“你哥哥有才,在長安必得施展,便不會讓你餓肚子了。”
“皇子謬讚了,我一介平民哪裡有什麼才情,不過是賣弄文墨罷了。”周愚字裡行間均有推辭之意。
雲昭從袖中掏出那份他曾遞上的書狀:“你若是無才,便不會如此顧慮深遠,我本以為藏於軸內的小狀才是你真實要呈遞的東西,還想著若是我沒看到該怎麼辦,未想方才一看竟發現書狀有變。”
說話間書狀被攤開,之前狀上的文字竟有不少消失無蹤,剩下的則拼成新的語句,亦是揭露官員惡行為民請願之詞,怎般自己都可以看到,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周愚道:“我不過看不過那些官員欺壓百姓罷了,但是又不想身惹麻煩,那郡守若是今日看到的是現在的狀子,大概我已經不能完好地站在這裡了,成或不成我未曾多想,只盡力便罷,說來還是為自己考慮較多,也沒那麼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