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葭亦不曾鬆懈,每日裡必要修習到三更方罷。
舍念在外不便,仍棲於紅綾之中。
寧葭但有不明之處,舍念倒常出來示意,寧葭亦能明白它之所指,倒頗有默契。
“看它與你,倒真像故交似的。”紅蘿笑道。
“是嗎?多虧了它,我覺得自己好似又進益些了。”寧葭道。
“你每日這般練法,自然進益了。”紅蘿道。
“對了,紅蘿姐姐,可有什麼趁手的兵器好用嗎?”寧葭道。
“你不是有寒星匕首嗎?”紅蘿道。
“匕首、短了些,我想要一件長一點兒的兵器。”寧葭道。
“與匕首相近的,便是劍了,可惜我不曾收得好劍。”紅蘿道。
“便是普通的劍亦不打緊。”寧葭道,“紅蘿姐姐覺得我用劍合適的話。”
“你先練著,我去尋來。”紅蘿道。
說罷便穿過木蔭之道走遠了。
寧葭練得一時,紅蘿迴轉,果然帶了一把劍來。
“這是我向霍齊討的,名喚‘衡水’,也不算什麼好劍,不過比普通的劍強些。”紅蘿道。
“霍莊主?他倒收得些好兵器。”寧葭道。
抖開劍來,水光如銀,確是把好劍。
於是寧葭將寒星匕首收起,專練‘衡水’一劍。
碧池水榭,殘荷橫斜。
榆兒獨自坐於石上,呆望著水波清淺。
一顆石頭飛落水面,激起層層清波,將一池樹影、流雲盡碎了去。
榆兒回過頭,卻是慄原立於身後。
“榆兒,怎麼了?這幾日總是這樣發呆發愣,跟丟了魂兒似的。”慄原道。
“你不去陪蘅蕪,來這兒幹什麼?”榆兒回頭仍望著漸漸靜去的池水道。
慄原卻瞅見了她手中捏著的翠色影子。
“你是不是、不想殺他了?”慄原道。
“怎麼可能?我一定會殺了他。”榆兒道。
慄原伸手將她藏在胳膊下的手抓了出來,道:“那你還拿著這個幹什麼?”
“不用你管!”榆兒甩開他的手道,忽躍身至池水對岸,快步跑走了。
七日後,柳默與清漪、並圓覺,三人合力,催動了萬華朝佛陣。
陣法初起,暖意盎然漫出,其氣清如萬年碧湖,天地為之一淨。
“萬華朝佛陣已成,該是時候了。”桀風道。
於是召集眾人,將此陣告知。
眾人聞聽,無不大喜。
“朱厭封印一解,再有此陣相助,必然能將青龍引出,斷其神力。”霍齊道。
“這麼大的事,竟然沒跟我說?和尚,你瞞得好啊。”袁丘大手拍著圓覺肩膀笑道。
“桀風,好樣的!”雪爺爺道。
“桀風哥哥,你、你要怎麼解去朱厭的封印?”榆兒緊望著桀風道。
“我自有辦法。”桀風只道,“不過,亦需天玄道長、還有你助我。”
“我?”榆兒道。
“慄原、還有小彌,你們照護好圓覺大師。”桀風道。
“還得算上我。”袁丘道,望了望四周,奇道:“怎地不見遲將軍,說起來,倒有幾日沒見他了。”
“遲將軍有些要事,已經離開多日了。”孔懷虛道。
“他能有多大的要緊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來?”袁丘道。
寧葭立起身來,道:“遲越民情緊急,明日便出發。”
眾人便各自散去,準備出發。
夜色深沉,寧葭照例修習至三更方才迴轉。
“明日便要出發了,今晚怎麼也得好好歇歇,怎麼又這麼晚?”桃葉道。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困嗎?”寧葭道。
“我左右睡不著,就在這裡等你。”桃葉道。
寧葭只向她笑了笑,將衡水劍擱於桌上,自顧洗漱。
“遲將軍究竟去了哪兒,難道都沒有跟將軍說一聲嗎?”桃葉道。
“桃葉,我餓了。”寧葭道。
“睡前只好吃些粥,清淡些,我早就備好了。”桃葉道,一邊將粥端了來,一邊又道:“遲將軍該不會在外面遇到什麼事了吧?”
寧葭望著面前的碗,卻也不動,忽道:“桃葉。”
“什麼?”桃葉道。
“若我不能回來了,你就帶著六順回青雲村去吧。”寧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