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對部下吩咐道:“都拿下,死傷不論。”
徐弘喊道:“爾敢!”
丁唐回頭,似笑非笑,“不過是敗軍之將,我如何不敢?”
徐弘手掌攥緊劍柄,嘴唇緊抿,“這是陛下,你是要犯下弒君之罪嗎?”
丁唐聳肩一笑,“這與我有何相干?陛下一貫體弱,被亂軍驚到犯了病,要怪也只能怪不顧陛下身體,一意挾持陛下至陣前,指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徐太傅你吧。”
徐弘眼底翻滾著屈辱,但形勢所迫,終究還是艱難開了口,“你這樣擅做主張,殿下知道嗎?不論如何,陛下終究是殿下一手帶大的弟弟,我也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
“先前兵圍公主府,說要大義滅親。現在兵敗了,倒要來唸姐弟情分,夫妻情分了。”丁唐嗤笑一聲,“徐太傅,同朝多年,我今兒個倒是才知道,徐太傅竟是這般厚顏無恥。”
“丁唐,你……”徐弘咬牙道。
“罷了,今兒個殿下誕子,不宜造殺孽。”丁唐揮了揮手,“先留下性命,等殿下處置吧。”
徐弘鬆了口氣,放下手中佩劍,被丁唐部將擒下。
丁唐命部下接手降兵降將,下馬來到公主府門前,林澤開了門,二人正要說話,卻聽府內一陣歡呼聲傳來,一個小宮女衝了過來,歡喜道:“殿下誕下麟兒,母子均安。”
林澤和丁唐對視一眼,皆是一笑,“實乃天助也。”
不遠處的徐弘聽到,妻子誕下麟兒,自己如今卻成了階下囚,不由心中一痛。
翌日,周瑛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她一人獨大,也不用在乎舊俗,擦了身子,洗了頭髮,喚素枝抱來孩子。孩子被放在周瑛枕邊,小小一團,渾身紅通通的,鄒巴巴的,實在有點醜。
周瑛嫌棄地戳了一下孩子的小臉蛋兒,“紅皮猴似的,長大要還這麼醜,我就不要你了。”
素枝忙推開周瑛使壞的手,失笑道:“現在面板紅,長大才能有一身白面板。再說小殿下哪兒醜了,瞧這小鼻子多翹,小嘴巴多可愛,眼睛又大又亮的,長大了肯定十足是個俊俏公子。”
周瑛懷疑地打量兩眼,“真的嗎?你想多了吧……”
兩人正笑鬧著,簾外有人來報,“殿下,林大人求見。”
林澤進來,先向周瑛道了喜,然後談起正事,將昨日徐弘起兵被擒一事悉數道來。最後,林澤說道:“陛下受了驚,在宮中養病,從逆者皆已下大獄,不過……徐太傅傳話說求見殿下。”
周瑛順手玩著孩子軟綿綿的小手,沉吟道:“帶上來吧。”
林澤領命下去。
沒過多久,徐弘被帶了過來,因著徐弘會武,眾人不敢怠慢,五花大綁。
徐弘進得門來,見到周瑛身旁孩子,不由眼中一亮,情不自禁想要上前,卻被丁唐牽住繩子,踉蹌了一下,神情不由一暗,低聲道:“我可以……看看孩子嗎?”
周瑛漫不經心逗著孩子,淡笑道:“你昨日趁我生產,兵圍公主府時,就沒惦記過孩子的死活,現在又何必作此憐子情態呢?”
徐弘眼神一痛,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一樣。
周瑛道:“說罷,你大費周章要見我,總不至於是為了演父子情深。”
徐弘沉默半晌,終是開了口,“你記得一年前,陛下生的那一場重病嗎?那是他頭一次知道,是你親手賜死了先後,才哀毀入骨,大病一場。”
周瑛回想起來,眯起眼,“那麼早啊。他也算長進,竟生生又演了一年多的姐弟情深。”
徐弘聽出周瑛的話音,“看來你後來也發現了。他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我幫他。”
周瑛語氣淡淡的,“你答應了。”
徐弘苦笑道:“從古到今,哪一個攝政王是有好下場的?更何況你還跟他有殺母之仇,他畢竟是皇帝,天然有著地位優勢,就算我不幫他,他忍上十年二十年,早晚會大權在手,到時候你又會落得什麼下場?我去幫他,好歹還能留下轉圜的餘地,留下你的性命,乃至下半生的尊容。”
見周瑛一直無動於衷,徐弘聲音低了下來,“不過你早有準備,我終是敗了,這樣……也好。”
兩人對視半晌,各自移開視線。
徐弘終是道:“我想問你,會如何處置我等。”
周瑛看向徐弘的雙眼,“你是太傅,總不會忘了大陳的律例,兵變謀逆,該是何等下場。”
徐弘嗓音艱澀,“兵變謀逆,罪當滿門抄斬,可徐家……”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