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看有個比自己更慫,更賣國的,這可好了。既指責了二皇子的錯處,又證明了自己身為大陳人,立場鮮明,絕非慫貨,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二皇子周琰此時卻是聽不見這聲討了,渾身精力都集中起來,聽著上首龍椅之上的反應。
終於皇帝伸手下壓,示意眾臣安靜,朝堂上終於漸漸安靜下來,漸至於鴉雀無聲。
皇帝深深看了二皇子周琰一眼,眼神複雜極了,說不上是嫌棄厭惡,還是恨其不爭,亦或是殘存的一點憐惜無奈,他閉了閉眼,吩咐道:“二皇兒卸去禮部侍郎一職,回府養病去罷。”
既然皇帝說二皇子周琰生了病,那他沒病也要變成有病。
更何況皇帝到底給他留了最後一絲體面,或許是出於事情還未調查,才留下轉圜的餘地,也或許是皇帝顧著皇家體面,把這一床齷齪用大被掩去……
但不管怎樣,二皇子周琰卻是滿心絕望,心知自己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這所謂回府養病,不過是把圈禁換成好聽一點的說辭。這一回可比當年皇帝南巡那一回嚴重,上次他畢竟是被冤枉,皇帝心裡有數,圈個幾天就放出來,不過是擋人的嘴。但這一回……
二皇子周琰不管是自掘墳墓,還是被人算計,總歸是大皇子周璉撿了便宜,要不是還要顧及皇帝糟心的心情,大皇子周璉只怕早就眉開眼笑,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二皇子周琰被再次圈禁的訊息,在後宮中飛快傳播開來,自然引起了幾家額手稱慶,幾家跳腳罵人。與之一同傳出去的,當然還有周環取代周瑛,成為和親公主的訊息。
周環正在對鏡晨妝,一聽宮女報來這訊息,失聲叫道:“怎麼可能!”她的手不由一鬆,剛要插在髮髻上的玉簪一斜,摔落在地,直接斷成了兩截。
玉簪斷成兩截,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就算是周環失手打碎的,這罪名也只會落在跟前宮女的頭上。正在給周環抿髮髻的梳頭宮女嚇得一哆嗦,攥緊了桃木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周環這會兒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哪有功夫裝慈悲善良,她厭惡地揮揮手道:“拖下去。”
梳頭宮女被堵著嘴,拖了下去。
周環對鏡子照了照,重換了一支銀蝴蝶簪,插在髮髻上,整了整衣裙,出門就要找皇帝求見。父皇明明已經給她指了婚,只因黃辰吉日未到,尚未下明旨,但君無戲言,父皇一言既出,難道還能更改不成?
可惜周環急匆匆趕到未央宮,守門太監卻擋著不讓進,就算塞錢都不要,只說皇帝有公務在忙。以前周環來的時候,守門太監可是一個比一個嘴甜周到,從沒這麼鐵面無私過。
周環等了一整個上午,見比自己後來的,都被皇帝召見進去,自己卻遲遲未被叫到,終於死了心。看來父皇是打定主意不肯見她了,周環心中冷笑,出爾反爾,也怪不得沒臉見她。
對皇帝這邊死了心,但周環到底不肯認命。二皇子周琰被擼去官職,圈禁在府,這犯的錯顯然比她嚴重得多。這事兒是二皇子鬧出來的,她只是被二皇子牽連,當然要找他算賬去。
周環立刻讓人備車馬,出宮直奔二皇子府。
結果馬車在二皇子府門前停下,卻見二皇子府被御林軍裡三圈,外三圈圍得鐵通一樣,皇帝這一回顯然認定了是二皇子的錯,且下了狠心,要把二皇子圈禁,不留一絲餘地了。
至於御林軍,領隊的統領丁唐,周環在宮裡頭天天見,哪會怕他,上去就要拍門進去。
結果這些個周環平時沒看在眼裡,只當是個守大門的御林軍統領丁唐,既沒憐香惜玉,也不忌憚她的公主身份。周環想要硬闖,丁唐直接把佩刀亮出來,“六公主,刀劍無眼。”
寒顫顫的刀尖幾乎停在周環鼻端,她唬得一跳,忙往後連退兩步,等緩過神來後,登時氣得直哆嗦,“好啊,區區一個侍衛頭子,也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有本事你給我等著,等我告訴父皇,非把你革職查辦,拿掉你項上人頭不可!”
丁唐回刀入鞘,拱手一禮,“我在此等著公主。”
周環被丁唐看似恭敬,實則輕慢的態度刺痛,心道這些人果然狗眼看人低,一知道她要和親突厥了,一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裡,而能為她做主的父皇……
周環一咬牙掉頭走了,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害了她……周環腳步一頓,心底升騰起一股熊熊的恨意,唯一能從她和親中得益的,除了周瑛,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