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夠謹慎、有分寸了。左右只是公主開個府,就是最愛彈劾上表的御史臺,都不會當回事,頂多私下說兩句皇帝太寵女兒。
這麼一琢磨,皇帝心裡已是肯了。
“父皇,我又不是立馬要住進去。”周瑛一壁拽著皇帝的袖子搖啊搖,一壁撒嬌道,“只現在讓戶部著手督辦,等什麼時候建好了,我再搬進去,好不好?”
皇帝一副被她歪纏得無法的樣子,勉為其難道:“罷了,便依你就是。”
周瑛開開心心謝了賞,又忙忍了唇邊的笑意,安慰皇帝受創的慈父心,“父皇不要傷心,就算我出了宮,也會天天回來給父皇請安的。到時候父皇可別嫌我煩,不要我。”
皇帝心中忍笑,卻又好一通拿喬,讓周瑛哄了半天,才勉為其難原諒她了。
雖然皇帝答應了,但並未聲張出去,只著令人立刻督建周瑛的公主府。周瑛也不是個愛招搖的,自然也不會主動跟人炫耀。又由於京城千里迢迢,這南巡隊伍竟再無一人知道此事。
倒是泰安州知州徐繼年謀害人命,私設鹽場……犯下樁樁大錯,被皇帝判斬立決。又有下屬四縣縣令助紂為虐,根據罪情輕重,各有砍頭,貶謫,流放等處罰。
這些訊息,不但讓整個泰安州翻了個天,也將南巡隊伍中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去。
就連徐貴妃,也顧不上防周瑛找周珏玩了,畢竟徐繼年跟徐家有些瓜葛。皇帝這般突然拿到徐繼年把柄,並不給任何人求情的餘地,就將徐繼年斬首示眾,焉知不是皇帝對徐家不滿?
這倒正合了周瑛的意。
皇帝既然允了周瑛,那麼她在皇宮肯定待不了多長時間,能跟小珏相處的日子也不多了,自然要抓緊時間,有一日算一日地好好玩。就算因著徐貴妃,日後情分淡了,也不枉這麼多年姐弟一場。
徐貴妃是否打聽出內情來,周瑛是不清楚,不過直到皇帝任命新的知州並知縣,再次啟程,周瑛都沒碰到徐貴妃來找她茬,想必是沒打聽出細節根底,周瑛也就放了心。
玉香的父親方柄也死在鹽場裡,其母劉氏本來就病重,好容易從昏迷中甦醒,一聽這噩耗,再受不住,也跟著去了。
玉香這一家也算家破人亡,雖然罪魁禍首償了命,到底換不回親人的命。幸好這姑娘瞧著柔弱,內裡卻剛強,用官府撫卹的銀子葬了父母。又因鄉里流言甚多,說她失了貞潔,又命硬克父克母,連未婚夫都剋死了……玉香不堪其擾,索性賣了房屋田地,來投效周瑛,報她救命之恩來了。
周瑛給了玉香一筆銀子,“你先留在泰安州,置辦上房子鋪面,待站穩腳跟了,我另有安排。”
周瑛當初本是自己另有目的,才決定插手此事,順手幫了玉香一把,並沒指著玉香報答。如今玉香突逢大變,所做的決定也不理智,所以周瑛不準備帶玉香走。
給玉香銀子,讓她定居泰安州,這樣若她後悔了,銀子就當是送她安家的錢,就算她不曾後悔,也要看看玉香有沒有本事,憑自己在陌生的泰安州站穩腳跟。畢竟周瑛又不是做慈善的,沒本事的,她要來何用?當然,周瑛自會給新任知州遞話,讓其照拂一二,但玉香本人就沒必要知道了。
玉香接過銀子,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公主放心,我若辦不成此事,就提頭來見。”
周瑛不由失笑,“哪至於這樣。”又讓素枝扶玉香起來,好生送了出去。
此後南巡一路風平浪靜,皇帝還忙著視察水利,考察吏治。
至於周瑛,則因前頭風頭太甚,再出頭怕引起皇帝反感,遂乖乖當她的金枝玉葉、天家公主,登了泰山,渡了揚子江,遊了雨花臺,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愜意。
最後,南巡止於江寧,數日後皇帝啟程返京。
一回到京城,徐貴妃就明裡暗裡,催促皇帝懲治綁架周珏的幕後兇手。
周瑛也好奇皇帝會如何處置。
其時二皇子已在府中禁足數月,按說足不出戶,該養胖些才是,不想家宴上見到,二皇子倒是瘦了不少。原先二皇子稍有些胖,如今倒是正好,身量修長,相貌清俊,眉宇間帶了幾分清愁。別的不提,倒是女人緣好了不少,連端菜打扇的宮女,對二皇子也更溫柔幾分。
至於大皇子,按說這位得掌監國大權,正該意氣風發才是,沒想到見了之後,竟是比二皇子這個失勢的更瘦削幾分。不過如今大皇子雖然瘦了,但比之前的體格卻勻稱有力不少,顯然除了操勞國事之外,也在騎射上下了不少辛苦,五官也黝黑深刻不少,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