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聞言,只點了點頭,便很快走到門檻邊吩咐。
不多時,沐浴的一應物什都準備好了。司言極為自覺的避開,徑直走了出去,等到蘇子衿沐浴完了,他才進了屋內,看的孤鶩一群人,面面相覷,直道自家爺這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似乎用錯了地方。
蘇子衿沐浴完了,簡單的收拾了榻上的棗子、花生、桂圓等一些物什,便徑直上了榻上,司言那一頭,卻是堪堪開始沐浴。心下有些愣住,可現下蘇子衿倒是出不去了,畢竟這沐浴的地方,就在離門很近的屏風內。
想了想,蘇子衿倒也坦然的躺了下來,大概是累極了,耳邊聽著滴滴答答的水聲,她便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等到司言沐浴完了,褪下大紅的袍子,只穿一襲中衣出來,就見喜慶十足的榻上,蘇子衿蜷縮成一小團,睡的正香。
心下無奈,司言便緩緩走上前,拿起一旁的錦被,便為她輕輕的蓋上。
只是,司言堪堪打算收回手,就見蘇子衿忽的呢喃一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似乎陷入了魔夢之中。
心中一疼,司言便不禁,撫上了那秀麗的眉,素日裡她總是言笑晏晏,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如今,卻是一入睡,就開始做這些噩夢……若非陷入其中而無可自拔,她大概已然驚醒,而不是現在這樣,像個無助的孩童。
心疼的一瞬間,司言便躺了下來,他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感受著她的顫抖,她的情緒,他竟是徹夜不眠。
睡夢中,蘇子衿仿若站在懸崖之上,可轉瞬,她便又好似位於宅內,她看見,眼前有人立在她的面前……或者說,應該是立在年幼時的她面前。
一眾人手執棍杖,仿若她是洪水猛獸一般,圍堵卻又懼怕。
“你這孽女!”中年男子負手站在她的面前,眼神仿若淬了毒的利刃:“竟敢弒殺祖父!”
弒殺祖父?
她冷笑一聲,依舊仰著頭,輕蔑道:“我說過,不曾殺他!”
“妹妹為何要對祖父下手?”一旁的俏麗女子,泣不成聲:“祖父自來便是待妹妹最好,妹妹這般行徑,對得起祖父,對得起人倫天道嗎?”
“愚蠢!”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來,說道:“我若是要殺他,何必如此明目張膽?”
中年男子聞言,不禁眯起眼睛,厲聲喝道:“孽女,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不是我做的,我不承認!”她淡淡挑眼,抿唇道:“若是老爺要將罪名安到我的頭上,除非報官!老爺也不想連自己的父親怎麼死的也不知道吧?”
中年男子聽著,不由有些猶豫起來,他思量著看了眼她,眸底有動搖之色浮現。
“爹爹,”這時,另一個女子忽然出聲,只見她一臉良善,蹙眉道:“若是此事報官,我們孟家的名聲,可就全完了啊!到時候爹爹升遷……”
說到這裡,那女子戛然而止,只柳葉一般的眉,顯得有些憂思不已。
這言下之意,如何能夠不明白?若是報了官,孟家出這麼一樁弒殺祖輩的怪事,在如此重孝道的東籬,今後孟家,還有什麼升遷的機會可言?再者說,就算查出來不是孟青絲所為,這斷案不清的罪名,便落到了他的頭上,陛下見此,將來可還敢重用他?
眸底有陰鷙浮現,就見他揮了揮手,冷厲道:“來人!將這弒殺祖父的孽障拿下,亂棍打死!”
“呵!”少女涼涼一笑,露出森然之意,她紅唇微動,有殺意溢位:“敢來者,死!”
一聲落地,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不敢動作。
孟家誰人不知,這少女宛若怪物一般,武藝卓絕超然,小小年紀,便可殺伐一切!
“把府中暗衛喚來!”中年男子兇狠的看向少女,字字句句誅心:“我倒是不信,這麼多人,還殺不了一個怪物!”
一聲怪物,聽得在場女眷個個捂嘴笑起來,唯獨那柳葉眉的女子,緊緊盯著少女,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到什麼情緒。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少女全然不以為意,她傲然一笑,傷痕累累的手指撫上腰間佩劍,淡淡揚唇:“不好意思,你口中的怪物,將會讓你孟府,血流成河!”
……
……
翌日一早,蘇子衿恍惚醒來的時候,就覺身上有些沉重,她疲倦的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有一張秀美而清冷的臉容。
司言此時眸子緊閉,呼吸均勻,卻意外的好看。那長長的睫毛濃密而捲翹,眉梢英挺,薄唇性感而撩人,委實有些像是遺落凡塵的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