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你認為蘇子衿如何?”陶行天聲色不辨,只看向陶子健,眼底的光芒忽明忽暗。
“父親,我不明白,蘇子衿她不是生的很醜?為何又突然貌若天仙?”那天蘇子衿的容貌,陶子健也是親眼所見的,怎麼會突然變了模樣?
“我們都被她騙了。”陶行天忽地冷笑一聲,道:“蘇子衿還真是好手段、好計謀!不僅算計了重樂,而且還做的這樣從容大膽,恐怕整個錦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般城府極深又膽子極大的女子了!”
“父親的意思是……?”陶子健細細一想,整個人感到有些震驚起來:“蘇子衿之所以故作醜顏,就是為了算計重樂!”
為了算計重樂,她竟是做了這齣好戲,而且還將重樂、將昭帝、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算計進去,這樣的謀略與城府……竟只是一個十七歲女子有的?
“子健,”陶行天眯了眯眸子,沉下聲音,道:“過陣子汝南王府老太君過生辰,你想辦法讓聖心邀請蘇子衿過去。”
這蘇子衿,究竟有什麼手段?難不成真是妖女?哼!他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敢如此算計!
……
……
兩日後,西宮。
新月姣姣,秋夜微涼,靜謐的皇宮籠罩在黑暗之中,顯得沉寂古樸。
彼時,樓寧玉坐在案几前,修長如玉的手中執著一把筆,正認真的抄寫著帖子。
“公子,”青石緩緩走了進來,低聲道:“公主已經歇下了。”
“什麼時辰了?”樓寧玉手下頓了頓,唇邊勾起一抹笑來。
青石道:“亥時。”
樓寧玉正優雅的放下手中的筆,忽然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誰!”青石眸光一冷,當即便拔起腰間的佩劍。
“是友非敵!”低沉的男音傳來,只見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自視窗跳了進來。
青石護在樓寧玉身前,眼含戒備,手中的利刃半分不收,就這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對於這樣的情形,樓寧玉倒是神色不變,他巋然不動的坐在原地,依舊笑道:“你是何人?”
“樓公子,我家主子有請。”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張清俊嚴肅的臉容來。
“長安郡主?”青石是認得眼前的人的,蘇子衿當街殺馬那日,他就在群眾裡頭,故而對於蘇子衿身邊的青書很有印象。
聽青石這般問,樓寧玉心中便了然了,他微微一笑,清雋溫雅的臉容浮現一抹幾不可見的期待之色。
“正是。”青書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樓寧玉,繼續道:“我家主子請公子到月下一敘。”
月下是一間酒樓的名字,它位於錦都的南街邊,在眾多酒樓中,不算太過出名,卻也不是非常遜色。
“好。”樓寧玉點了點頭,笑道:“郡主邀約,寧玉不敢不從。”
瞧著樓寧玉沒有問何事要見,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神情,青書垂眸,心中思索著,主子料的竟絲毫不差,這樓寧玉,想來並非如此簡單。一個常年被囚禁於西宮的人,會如此自在?會如此隨意?會如此的毫無畏懼?很是顯然,樓寧玉並不是被囚禁,而是被司天驕保護才對!
“更衣罷。”樓寧玉淡淡一笑,眉眼生輝的看向青石,道:“讓青巖過來。”
青巖?青書聽到樓寧玉嘴裡說出這個名字,不由微微一愣。青這個字,素來是主子給暗衛們賜的字,就好像青煙、青茗、青問以及他自己,青書。因為主子從前喚作青絲,故而才有了這樣的賜字。那麼樓寧玉的人中,為何也喚青字?是偶然還是……?
“公子,真的要去麼?”青石皺了皺眉,有些擔憂道:“這送信之人,也未必就是長安郡主的人,若是這人是易容的話,公子去了……未免是對方使詐。”
青石的擔憂,其實並不無道理,若是眼前的人並不是蘇子衿的人,而是一個心懷叵測之人易容的呢?畢竟他們與蘇子衿的人並不熟識,這易容術,大概只有親近之人才能辨別一二。
一旁的青書聞言,正打算反駁,不想樓寧玉卻是率先笑道:“他既然摘下面罩,便是故意透露身份之舉,那一日,想必郡主是察覺到了你的存在。”
樓寧玉所說的那一日,無非就是蘇子衿當街殺馬的時候。只不過,他倒是覺得奇怪,蘇子衿為何能推斷出,青石就是他的人?
“是,公子。”青石應了一聲,隨即看向青書,道:“月下酒樓哪個雅間?”
青石的言下之意,大約便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