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雪憶點了點頭笑了笑,隨即一溜煙的,便離開了小築。
沈芳菲盯著蘇子衿,見蘇子衿如此模樣,一時間倒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蘇子衿待這個喚作雪憶的少年,是真的極好,她眉眼之間,全然是溫柔之色,絲毫不顯疏離淡漠。
很快的,青煙領著人將酒和菜都帶了過來,原本空蕩蕩的桌上,一瞬間便擺滿了食物。
蘇子衿左手牽起袖擺,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郡主,上桌罷。”
沈芳菲聞言,倒也沒有扭捏,只緩緩起身,坐到了桌前,而後她瞧見蘇子衿亦是起身,卻沒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她的身側,神色高雅從容,仿若她們是經年故交一般,那股隨意自在,令人驚詫。
“青煙,斟酒。”蘇子衿淡淡道。
青煙聞言,便很快為沈芳菲斟了一小杯酒。
阿穆見此,不由擔憂道:“郡主,你風寒未好,怎可飲酒?更何況……”
“已經好了。”沈芳菲打斷阿穆接下來的話,生怕她將自己不會喝酒的事情抖落出來,雖然蘇子衿不會嘲笑她,可到底這樣的情況令人平白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是她主動提出‘煮酒之約’,也是她自己想來見蘇子衿,這一系列冒失的舉動,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說完這句話,沈芳菲便執起酒杯,一口氣將那桂花釀嚥了下去,只是,那突如其來的灼燒感和辛辣感令她忍不住一嗆,便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臉也因為咳嗽而漲的通紅。
“咳咳……”沈芳菲放下手中的酒杯,捂著唇咳著。
阿穆心下一緊張,便拍著沈芳菲的背,擔憂道:“郡主,你沒事吧?”
“無……咳咳,我……”沈芳菲緩了口氣,才道:“無妨。”
“大約是這酒比較烈,郡主喝不慣罷。”蘇子衿眉眼含笑,只淡淡說著,似乎並不知道沈芳菲不回喝酒一般,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解了沈芳菲的尷尬:“郡主不妨慢些品味,也可以好好嚐嚐這桂花釀的醇香。”
瞧著蘇子衿拿出這珍貴的桂花釀與沈芳菲,其實青煙是有些心疼的,畢竟這桂花釀何其難得,就是燕夙也只得了三壇,如今瞧著沈芳菲這模樣,儼然就是沒有喝過酒的,如何能夠品的出這酒的醇香?
沈芳菲聞言,便按照蘇子衿所說的,慢慢撮了一口,感到沒那麼辛辣以後,她不由抬眸看向蘇子衿,問道:“你不喝麼?”
蘇子衿還沒有回覆,青煙便率先道:“主子身子不好,不能飲酒。”
聽著青煙的話,蘇子衿只淡淡笑著,不可置否。
“這樣啊!”沈芳菲垂下眸子,不知為何,只覺得腦袋有些暈,可分明她才不過喝了一小杯的酒,怎麼可能就醉了?
瞧著沈芳菲那恍恍惚惚的神色,蘇子衿便知曉,這沈芳菲想來是有些醉了。桂花釀雖醇香,但是比起她釀的許多酒,大抵算是最為烈的一個了。再加上沈芳菲本身不會喝酒,自是容易醉的。
“這酒頗有些烈性,”蘇子衿提醒道:“郡主還是不宜多喝。”
“不過是一小杯而已。”沈芳菲搖了搖頭,忽然不可控制的笑起來:“蘇子衿,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郡主?”阿穆有些不可置信,沈芳菲這笑……分明有些許狂放的意思啊!素日裡她雖然也笑,但從沒有像如今這樣,哈哈大笑,尤其是方才沒有人說起笑話……
沈芳菲沒有理會阿穆,只兀自又倒了一杯酒,搖頭晃腦道:“蘇子衿,我啊……”
說到這裡,沈芳菲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目光卻是落在蘇子衿的臉上,呵呵一笑,道:“我輸了。”
不過是簡單的幾個字,沈芳菲說的心中有些難受,她不自覺的便湧起一股酸澀,腦海中也自然而然的便回想起重樂打她時候的那股狠絕,絲毫不像是一個母親該有的眼神。
“我給你立字據。”沈芳菲皺了皺眉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便又道:“我給你立字據。”
“不必。”蘇子衿微微笑著,只輕聲道:“字據便算了,你心中有數便好。”
“蘇子衿,你真是有意思啊!”沈芳菲道:“你就這麼相信我嗎?若是我不認賬,你不是白給解藥了嗎?”
分明不是多麼熟悉的人,可蘇子衿的這般信任,平白讓她覺得好笑,也不知是她太過天真,還是蘇子衿太過無邪,怎的就無緣無故信她之言呢?
“我不殺伯仁,”蘇子衿彎唇,眉眼灼灼:“伯仁卻因我而死。”
“什麼意思?”沈芳菲歪著腦袋,眼睛卻盯著蘇子衿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