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素齋,一樣的禮遇。
我在大殿佛陀前拜了又拜,心裡有無數願望要求,又怕佛陀怨我貪心,只敢求了三願:一願國泰民安,二願親故康健,三願得償所願。
周圍善男信女個個虔誠,有求康健的,有求姻緣的,更有有求前途的。
若說之前求的過於貪心,那麼我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希望我關心的人,都好好的活著。
我們這些身在權力頂端的人,所求竟只是努力地活著,真是好大一個諷刺。
定華寺建在西郊鹿集山上,擁後山為苑,翠山後湖,也是修行問道的好地方。捐贈之物自有劉叔和蘇譚張羅,我就帶著秋分,在後湖邊散步。
鳥喧林靜,寒潭映影,或有僧人參禪,有信徒問惑。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眸光一閃,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掠過。
不起眼的青衫布衣,身姿挺拔,卻刻意低著頭,步子急促。雖然裝飾樸素,但我還是一眼看出,那就是柏嶼。
我緊跟了上去,想跟他打個招呼。
“柏公子!”他走的太快了,看他快要進屋我喊了他一聲,他轉過頭來見是我,微微蹙眉:“明璋公主?”
我微笑著迎了上去,“是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遲疑了下,抿抿唇:“約見朋友過來。”
正說話間,他那位“朋友”走了出來,身著雪綢白衣,綽約娉婷,貌若天姿。
約見朋友,原來是這麼一位朋友。
那個白衣女子看了我一眼,朝我微微欠身,“明璋公主。”
柏嶼面無表情,“想必公主也是認識的吧,那不用在下介紹了。”
認識,怎麼不認識?
蘅環郡主,其父是四大異姓王之一的平陽王,其姊——蕭昱正妻。
前幾日看見柏嶼投靠了蕭昱,今日撞見他和蘅環郡主私會,這還需要說什麼?
蘅環眼神在我身上轉了幾圈,笑問:“明璋姐姐也是來祈福的嗎?”
我點了點頭,只聽她道:“家姊最近有孕在身,做妹妹的能盡一點心是一點,家姊又不放心我,正巧柏公子也在,便請他送我過來,其實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家姊也真是的。”
我聽著她狀似埋怨實則欣喜的話,一言不發。
蘅環說完又問我:“明璋姐姐和誰一起來的,駙馬嗎?都說蘇二公子待姐姐極好,我還沒見過他呢。”
說完她便四處張望,我頓了頓,“他沒來。”
“啊?”蘅環故作驚訝,“他怎麼放心明璋姐姐一個人來,真是的,也不怕出了什麼岔子。”
秋分氣不過,幫我出頭,“天子腳下,恐怕還沒人欺負到我們公主頭上,除非是不想活命了!”
“主人說話,你一個丫鬟多什麼嘴!”蘅環臉一沉,頓時就要發作。柏嶼忙對蘅環微笑道:“郡主不是還要去求籤麼?我陪您去吧。”
蘅環嘟嘴,似是不滿,我看著柏嶼好說歹說她還不情不願的,心裡一陣鈍痛。
柏嶼,那麼明月清風的一個人,是我愛慕了三年的如玉公子,曾不染俗塵,曾言笑晏晏,如今陷入了爭儲黨爭,如寶玉墮泥,澄鏡蒙垢。
“郡主一個人去吧。”我開口阻止蘅環的無理取鬧,“我想起我家夫君有幾句話要捎給柏公子聽,請郡主迴避。”
“男人間的話題為什麼要明璋姐姐傳遞,駙馬他可真是……”
我冷笑一聲,截斷蘅環的奚落,“皇家內闈,朝堂重事也輪不到郡主過問,秋分,帶郡主去前殿求籤。”
蘅環臉色一青,恨恨瞥了我一眼,轉身自己走了。
我示意秋分跟上,又徑自走向禪房,回頭看柏嶼一動不動,道:“柏公子,請吧。”
“公主有什麼話需要傳遞但說無妨,獨處一室,在下恐誤公主名聲。”柏嶼不鹹不淡地拒絕。
“怎麼,要事豈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佈?柏公子最知分寸,不會這點都不懂吧?”我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柏嶼嘆了口氣,終究是隨我進了禪房。
等他走進來後,我便把房門緊鎖,開門見山:“你是不是選擇了蕭昱?”
柏嶼眸光閃了下,眼皮都未抬:“公主,道聽途說不可信,朝堂重事勿妄談。”
“你不要騙我了,我那天明明看見……”我不忍再說出下文,戚聲道:“當年你和皇兄不是很要好麼,為什麼現在選擇了蕭昱?甚至還,還和蘅環郡主糾纏不清……”
柏嶼神色未變,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