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蕎反應慢半拍,眨了好幾回眼都沒明白自家這忙碌的兄長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賀淵倒是不驚不詫地起身:“信王殿下……”
“坐著吧,你身上有傷,就別拘禮了,”他笑笑,看向乖乖坐在賀淵身旁的妹妹,語氣溫和,卻開門見山,“阿蕎,你是想留在這裡,還是回府?”
趙蕎垂眸想了想,以指尖輕點桌面。
趙澈瞭然頷首,對上賀淵的視線:“既阿蕎想留在這裡,那就打擾了。不過,此事若傳出去對她終歸不好,無謂讓旁人指指點點。勞你叮囑貴府上下切勿外傳。”
近來裡裡外外接連出了這麼多事,協理國政的信王殿下忙得腳不沾地,沒那麼閒工夫耍花腔。
“殿下放心。”賀淵鄭重應下。
趙澈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但還是不忘哼聲笑道:“還有,賀小七你記住,別想著趁阿蕎不大清醒就佔便宜。”
“夜行,你與結香一道留在這裡照應二姑娘,”趙澈取出一枚昭寧帝御賜免死金令,轉身遞給夜行,“若賀大人對二姑娘有不軌之舉,你看著辦。”
夜行雖與阮結香一樣是信王府家生侍,卻不是尋常武侍,而是隻聽趙澈夫婦之命的死侍,如今也是信王府的侍衛首領。
雖他的功夫未必在賀淵之上,但以命相搏還是足可一戰的。
賀淵倒也不怕,心知趙澈此舉意在威懾,愛護妹妹而已。
“殿下放心,我會剋制受禮。”
賀淵神色清正地這麼應著,心裡卻小聲嘀咕:但是,如若她要對我有什麼不軌之舉,那請恕我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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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澈都走得沒影了,趙蕎才像是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紅著臉“咦”了一聲。
當著大哥的面毫不羞臊地表示要留在別人家,真是……出息啊。
好在夜行與阮結香都被賀淵請到屏風那頭去了。沒了旁人圍觀,趙蕎雖覺羞赧卻也沒那麼大壓力。
她看了一眼那盅藥,幽幽嘆息,無奈拿起手邊的小銀匙。
還是吃東西吧,吃完還得喝藥,煩人呢。
她面前的是一碗蛋羹,濃稠的碎肉草菇雜醬配了乾貝絲炒過,淋在蛋羹的面上,熱騰騰鮮香撲鼻,引人食指大動。
美味的食物總是能撫慰人心的。
趙蕎滿意地彎了唇,像是贏得了某種勝利,遲緩但得意地斜睨了賀淵面前可憐的白粥。
他那白粥是用上佳藥材煮水熬的,補血益氣效果非凡,但難吃到不是一星半點。
賀淵接收到她那耀武揚威的目光,配合地做抬手捂心狀,可憐巴巴對趙蕎眨眨眼:“我好可憐。”
趙蕎被逗笑。歪著頭想了想,從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盅特地挑了雜醬和乾貝絲很多的那處舀起一勺,慢慢舉起小銀匙遞往他唇前。
“你吃就好,”賀淵心滿意足地笑著揉揉她的發頂,指了指自己帶傷的肩頭,耐心解釋,“雖然我很想接受你的投餵,可我有外傷,韓靈交代了不能吃乾貝絲。”
趙蕎想了又想,最終點了點頭:“哦。”
緩緩將舉著小銀匙的手收回來,送到自己唇邊,探出舌尖將那勺蛋羹面上的乾貝絲和雜醬捲走,再將勺子裡剩下的光溜溜蛋羹重新餵過去。
直接將喂進了賀淵嘴裡。
賀淵驀地臉紅到脖子根,笑著瞥了瞥屏風上夜行的影子,在心底對才離去不久的信王殿下說了聲抱歉。
這真的不能怪他,是阿蕎先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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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賀淵身份不同,金雲內衛左統領是沒那麼好命閒散的,既醒來,那自然就要做事。
他醒轉的第二日,內衛總統領林秋霞就派孫青送來卷宗,並向賀淵稟報近日各項事宜的進展與動向。
賀淵牽著趙蕎一道進了書房,命人在旁側給趙蕎加了椅子,她乖巧地窩在椅子裡,捧著甜茶安安靜靜看著他的側臉。
兩人坐得極近,兩腿親密相貼。
夜行隔桌看了看,忍不住蹙眉輕咳出聲:“賀大人,請稍挪尊座。”離我們二姑娘遠些!
賀淵眉梢輕抬,冷漠無辜臉:“這種事你得同阿蕎說。我做不了主。”
趙蕎茫然看了看兩人,幅度很小地對夜行揮了揮手,好像在趕退出去讓他不要打擾正事。
被嫌棄的夜行只能默默閉嘴,退出去換了內衛孫青進來。
孫青先稟了這樁:“右統領孟翱大人有訊傳回,他們護送歲行舟前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