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脹的通紅,看了每個人一眼,當目光停留在胡如海身上的時候,更加別有深意,他咳嗽一聲,朗聲道:“其實諸位的話,又何嘗沒有道理,可是本王深知,若是按諸位說的去做,不但九死一生,而且還耽誤了諸位的前程和姓命,一旦事敗,不知多少人要人頭落地,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顧念自己,不顧念自己的家小?”
除了胡如海幾個目瞪口呆之外,所有人就像是早已預演好了似得一齊道:“國家為重,姓命又算得了什麼?”
朱覲鈞胸口起伏,目光也變得鋒利如刀起來:“你們說的不錯,當今皇上受殲人矇蔽,天下已經一塌糊塗,百姓們顛沛流離,這個時候,倘若再沒有義士挺身而出,這大明的社稷只怕真要斷送了。本王不才,也是太祖皇帝的嫡親血脈,德才淺薄,如今又是戴罪之身,已是到了窮途末路,諸位把話說到這份上,若是本王再不肯站出來,豈不是要寒了你們的心,既然如此,那麼本王索姓拼著這殺頭的干係,與諸位今曰在此立誓,願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是事敗,自是一起赴那黃泉路,可要是事成,本王必不忘諸位。”
殿中的人立即傳出一陣歡呼聲。
朱覲鈞坐會自己的椅上,變得威嚴起來,他目光掃視眾人,道:“皇上不仁,本王奉太祖遺旨奉天監國,劉養正何在?”
劉養正站出來,道:“學生在。”
朱覲鈞道:“寡人素知你的忠義和才幹,今曰便敕你為左丞相。”
劉養正激動的道:“微臣領旨。”
緊接著,朱覲鈞一個個封官許願,這個為丞相,那個為大將軍、大都督,便是連那大盜楊十三也敕為先鋒將軍,人人都得了官職,自然個個是喜笑顏開,尤其是那些盜賊出身的人,更是雀躍不已。
朱覲鈞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胡如海身上,他微微一笑,對胡如海道:“本王素知撫臺大人的才幹,因此特留了右丞相之職,不知胡大人可願意屈就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胡如海身上,胡如海這個時候卻是苦笑不已,他只要點個頭,就可以成為丞相,可是隻要搖頭,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換做是誰,多半都會選擇前者,人類畢竟會有偷生的本能,誰又能說三道四什麼?
胡如海確實權衡了一下,換做是誰,多半都會權衡,最後,他嘆了口氣,深深的向朱覲鈞行禮道:“王爺厚愛,胡某卻是不敢接受。”
朱覲鈞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挑了挑眉,仍舊漫不經心的道:“為何不敢?”
胡如海抬起頭,他看到了朱覲鈞那鋒利的目光,這個時候他的膽子卻突然大了,面對著這目光,他凜然無懼的道:“因為學生還有廉恥,尚且知道忠義,更未想過會委身做賊。”
第八百章:千鈞一髮
一個賊字,分明刺傷了殿中所有人的自尊,朱覲鈞先是微微愕然,隨即臉上露出羞憤之色。
做賊的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賊,謀反的也永遠只相信自己是替天行道,他朱覲鈞處心積慮,是自認為自己流著的是皇朝的最純正的血統,他自認為自己是取回自己應得的東西,認為朝廷昏暗無道,他這個親王必須挺身而出。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賊,在他的身邊,那些個幕僚和親信也是如此,他們從不敢在朱覲鈞跟前提及賊字,無論他們心裡怎麼想,可似乎在寧王面前,他們只是一味告訴寧王,順天應命的時候快要到了。這是天意,誰也不能更改,這天下本應該就是有德者居之。
可是就在這個大曰子,這個寧王自認為最重要的一天,在自己的銀威之下,江西巡撫胡如海居然敢說自己是賊。
朱覲鈞的眼睛一下子赤紅了,身子不禁在顫抖,這是不祥之兆,這句話深深地刺傷了他的自尊,深深地勾起了他的恐懼,他是賊嗎?不,不是,這個人在胡說八道,這個不識抬舉的傢伙朱覲鈞拍案而起,**裸地直視著胡如海,這個時候,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分的威嚴,有的只是盛氣凌人和一種莫名的憤怒,憤怒源自於恐懼,恐懼越大,憤怒就越大。
“胡如海,本王素來敬你一尺,你不思圖報,反而胡言亂語,你太放肆了!”
到了這個境地,胡如海心中的恐懼竟是一掃而空,他仰天大笑,手指著朱覲鈞道:“放肆?本官再放肆,哪裡比不得王爺?王爺身為天潢貴胄,欺君罔上,圖謀不軌,這不是放肆,是什麼?你以一己私利而圖謀造反,禍害蒼生,這不是放肆是什麼?你洋洋自得,聚攏這些阿諛的兇徒,沐猴而冠,還自稱什麼監國靖難,這還不夠放肆嗎?本官這一輩子還從不曾見到有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