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錢不值。
而朝廷,也絕不可能同意宮裡開海,這是涉及到了許多大臣的根本利益問題,絕對不會鬆口。
朱佑樘顯然也看到了柳乘風臉上的不自然,不禁莞爾一笑,忙道:“你當朕是強盜,惦記上了你的那一畝三分地?你放心吧,朕對廉州沒有興致,只是覺得,這海貿還要擴大一下。”
他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倒是讓柳乘風有些意外,事實上,廉州雖然土地不小,可是山地較多,大量的商賈和人口湧入,再加上成為了大明唯一的對外視窗,成為了出入海關的貨物集散地,那個地方,如今已是人滿為患,可是朱佑樘突然說是要開拓海貿,這意味著什麼?
柳乘風的心砰然直跳,可是這事兒他卻是想都不敢想,於是連忙屏住呼吸,正兒八經的回答道:“陛下說的是,海貿事關到朝廷的歲入,擴大海貿,確實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他這一句話點到即止,只是認同了朱佑樘的觀點,卻是沒有將自己牽扯進去。
朱佑樘只是莞爾一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寒暄了幾句,牟斌終於有了音信,親自進來,稟告道:“陛下,查出來了,根據陛下的意思,微臣發覺一人最為可疑,是都知監的掌印太監王喜,只是只是”
朱佑樘臉色恢復了冷意,冷冷道:“人在哪裡?”
“微臣帶著人去的時候,那王喜似乎情知不妙,已經已經服了大量的砒霜,自盡身亡了。”牟斌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看了看朱佑樘的臉色。
死了
朱佑樘的挑了挑眉,這事兒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現在人既然已經死了,他也無話可說,沉默了良久,他臉色漸漸冷了起來,才慢悠悠的對柳乘風道:“人既然死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柳乘風道:“宮裡既沒有了亂黨,那麼微臣這便出宮,先去歇一歇,再把這宮外的亂黨揪出來。”
朱佑樘卻是微微一笑,道:“不必這麼麻煩,這些亂黨,就讓朕來剪除好了。”
他招了招手,對牟斌道:“待會兒你去朝殿就一趟,就說朕今個兒身體不適,今曰的朝議散了吧,再叫個人去東宮,請太子入宮,不得有誤。”
坐在一邊的柳乘風臉上頓時露出詫異之色,他豈會不明白朱佑樘如此安排是要做什麼,可是這麼安排下去,這對整個朝野來說,都是驚天動地的,一向溫文爾雅,做事穩重的天子,今個兒居然要玩這麼一出,不由得柳乘風不驚詫。
宮裡加強了防衛,昨曰賀壽之人現在一個都沒有出宮,宮裡也只許進不許出,再加上皇帝到現在都不露面,若是再聯想到太子入宮覲見,這些個蛛絲馬跡,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皇上這是要故佈疑陣,迷惑宮外的亂黨。
第五百六十一章:冒險
這無疑是一個冒險,因為一旦這訊息暗示出去,朝野非要亂套不可,可是話又說回來,這訊息傳到亂黨的耳中,定能令他們有所動作。
一有動作,就可以一網打盡。
柳乘風瞬間明白了朱佑樘的心思,隨即微微一笑,心裡雖是震驚,知道這皇上為了這些亂黨,可謂是進行一場豪賭,不過既然皇上已有了主意,他也不想勸說什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皇帝,將所有亂黨一網打盡。
柳乘風精神一振,臉上露出躍躍欲試之色,道:“亂黨或許勢大,請陛下容許微臣立即出京,調集錦衣衛、新軍隨時戒備。”
朱佑樘頜首點頭,道:“你自管去,宮裡自有朕做主。”
君臣二人此時也沒什麼可囑咐的,柳乘風相信,宮裡自然會上演一出好戲,而朱佑樘也相信,柳乘風在宮外必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柳乘風出了親軍值房,並沒有大搖大擺地出去,而是叫人換了一身親軍的衣甲,靜悄悄的出城。
朱佑樘仍坐在親軍值房裡,眯著眼兒,臉色冷靜,站在坐下的是一聲不吭的牟斌,朱佑樘突然用手扶了扶案牘,慢悠悠地道:“牟斌。”
“微臣在。”
“有人夾帶了砒霜進出宮禁,守門的親軍居然不聞不問,讓人就這樣隨意地混了進來”
牟斌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跪倒在地,道:“微微臣萬死,是微臣和親軍的疏漏”
“起來吧。”朱佑樘打斷他,隨即微微一笑,溫和地道:“這事兒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近來宮禁是鬆弛了一些,從此以後不可再翫忽職守,是了,警告那些碎嘴的人,不許亂說話。朕現在移駕去坤寧宮,任何事都不要打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