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新軍是他籌建的,裡頭的上下武官都是他的人,這是他的拳頭,至於聚寶樓、聚寶商行之類,這也是他籌建的,算是他的錢袋子,錦衣衛本就是在他的轄下,是他的耳目和觸手。還有學而報乃是天下第一大報,足以影響清議,這是他的嘴。要錢有錢,要兵有兵,既能鼓動人心,又能收集天下的情報,是了,若是以這件事來說動皇上,皇上難道不會及早做些安排?”
劉健似乎一下子抓到了重點,整個人精神一振。
李東陽卻是苦笑搖頭,道:“劉公,話是這麼說,可是柳乘風這個人聰明無比,他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在於這些東西都和皇上和宮裡捆綁在了一起。劉公想想看,聚寶樓和聚寶商行誰的股份最大?新軍雖是柳乘風籌建,可是太子和新軍又是什麼關係?學而報裡頭的東家裡除了柳乘風又還有誰?若是想從這上頭來抨擊柳乘風,對我們沒有任何裨益。”
李東陽無異於給劉健潑了一盆冷水,這話是沒有錯的,柳乘風的這些東西都是和宮裡融為一體的,你說柳乘風位極人臣,實力巨大,已經動搖到了朝廷,可是不要忘了,柳乘風動搖朝廷的這些東西都和宮裡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宮裡會相信你的話嗎?
劉健心裡不免對柳乘風更加高看一眼,這個傢伙,似乎早就為自己留後路了,而且每一個佈置似乎都找不到漏洞。
李東陽繼續道:“更不必說,柳乘風現在是駙馬,與皇上和太子都連著親,這個親可不淺哪,太康公主和其他公主可不一樣,這是皇上唯一的公主,也是太子唯一的姐姐,而柳乘風,自是我大明獨一無二的駙馬,有這個身份在,皇上怎麼可能疑心於他,又怎麼可能因為拿聚寶樓這些東西來說事而怪罪柳乘風呢?皇上對子女最是溺愛,太康公主也是皇上所出,而皇上將天下交給太子,對這個女兒更是放心不下,身為父母的,總是怕兒女冷了、餓了,皇上也不例外,太子他沒什麼擔心的,其實皇上早就為太子做了安排,可是太康公主又豈能冷落?所以柳乘風權勢雖大,財勢雖大,皇上卻絕不會因此而提防,這其一自然是因為柳乘風乖巧,絕不會做出授人與柄的事。這其二便是太康公主,柳乘風權勢越大,錢財越多,皇上自然也就安心了。”
這一番分析很透徹,從根本上剖析了皇上的心理,劉健聽的連連點頭,可是隨即又皺起眉來,說了這麼多,這李東陽似乎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第八百三十六章:異姓也可封王
不過很顯然,李東陽還有後話,劉健雖然也明知李東陽說的沒有錯,可是心裡頭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因此只得耐著姓子等李東陽繼續說下去。
李東陽隨即道:“我方才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讓劉公明白,柳乘風深得聖眷,且又是皇親國戚,況且此人心思縝密,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示人,想要搬倒他真是比登天還難,只要皇上還在,太子還在,柳乘風就扳不倒,可是要對付柳乘風,也不是沒有辦法。”
“願聞其詳。”劉健嘆了一口氣,問道。
李東陽正色道:“既然不能扳倒,那麼何不如另想它法,比如這一次,若是柳乘風平叛成功,朝廷懇請宮裡為柳乘風進爵呢?”
李東陽這麼一說,閣房裡的兩個人頓時呆了一下。
可是隨即,又都明白了李東陽的心思。
柳乘風已是公爵了,身為公爵,若是再進一步,那便是郡王了。且不說柳乘風夠不夠這個資格,這郡王雖然位高權重,可是有一條卻是定製,那便是但凡郡王,都必須就藩,也就是說,沒有宮裡的傳召,是不能入京師的,一旦做了藩王,就不再是錦衣衛指揮使,就不再繼續呆在京師,柳乘風只要離了京師,就算是讓他去做一方的土皇帝,那又如何?只要不能影響到朝廷,不會左右朝政,內閣才沒興趣管他。
李東陽的這個辦法確實有效,表面上好像是把柳乘風高高的架了起來,可是離開了京師的柳乘風就如落了平陽的老虎,不足為慮。
可是劉健顯得有些不太甘心,不過現在顯然也只有這個辦法比較有效,劉健要麼放任這柳乘風繼續膨脹,要嘛就是把他支使開來,顯然後者最符合內閣的利益。
不過又一個問題出現了,柳乘風不是宗室,就算他平叛成功,可是封王按照大明朝的規矩,他的功勞就算再顯赫,這個程式也走不了。
劉健見李東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道:“賓之,平叛固然是大功於朝,可是要封王,只怕還欠缺了一些。”
李東陽微微一笑:“劉公錯了,其實這封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封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