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棟卻是不以為然,道:“可是大人就不怕這叫曾超的刺客回去之後稟明情況?雖說咱們沒問出什麼,可是對方肯定會有警覺?”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若是你擅自出來,去尋找自己的定情之物,結果卻鬧出這麼一樁子風波,回去見了你的首領之後,你會說出來嗎?”
李東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柳乘風的心思,道理其實很簡單,任何一個人若是出於私心而為自己的團隊惹來了什麼麻煩,這個人一定會心懷僥倖,認為事情已經過去,絕不會說出來,否則肯定要受到團隊的責罰。更不必說,作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偷偷溜出來尋自己的定情之物,這種事就算講出來,那也是很羞恥的事。
正在李東棟琢磨的功夫,柳乘風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精神抖擻的朝李東棟吩咐了幾句話,隨即便出了北鎮府司,到了午門之後,通報了一聲,便在午門外頭等候。
幾曰沒有到宮裡來,再看這巍峨的宮城,柳乘風的心境已經大大不同,不過這時候他也沒有多想,這幾曰的事兒實在太多,壓得他有點透不過氣來,尤其是李若凡有孕的事,讓他心裡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愁,正在他愣神的功夫,已有太監快步過來,道:“陛下說了,請廉國公立即入殿覲見。”
柳乘風朝這太監點點頭,飛快隨著這太監進去,一路過了金水橋,見太監往武英殿那邊去,柳乘風不禁問道:“怎麼?陛下不在正心殿?”
這太監卻是道:“今曰這個時候,本來陛下是在武英殿聽諸位翰林、言官諫議,聽到公爺入宮覲見,便暫時停了諫議,先在小殿裡先見公爺。”
所謂的諫議,其實就是除朝議和集議之外的另一種會意形勢,一般情況下,每年舉行幾次的朝議是朝廷裡最大規模的朝會,基本上都是在特定的時間舉行,參加的官員、貴族極多,所議論的內容也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多是總結近來執政的得失,還有朝廷的國策得失等等。這種朝會規模很大,次數卻是很少。
再有就是集議了,其實集議就是平時的早朝,都是一些重要的大臣,向皇上做工作彙報,哪裡患了水害,哪裡出了盜賊,這些彙報之後,由皇帝做出決策。
至於這諫議別看規模更小,只允許翰林和言官參加,可是意義卻是不小,所謂“諫”本義就是規勸君主,諫議自然就是給皇帝行為和決策提意見,專挑毛病和不足。到了大明朝,諫議的規矩算是固定了下來,反正從太祖到弘治,無論皇帝是開明還是昏庸,每隔月餘功夫總要舉辦一次,開明的皇帝倒是想聽聽自己的不足,藉以自省。可是那些昏庸的皇帝呢,雖然不想聽這些烏鴉一樣的言官和翰林們嘰嘰喳喳挑你的錯處,可是這東西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樣,只要舉辦了讓人說了幾句,你就能留個好名聲,省的被人在背地裡說你不廣開言路。
到了弘治朝,這諫議的規格越來越大,再加上皇上將這種朝會看的很是重要,所以每次舉行諫議,都是不容人打擾的。可是柳乘風的覲見,居然直接讓朱佑樘中斷了諫議,這也算是一件稀罕事,想必這個時候,武英殿裡的那些言官和翰林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君臣
武英殿是紫禁城西側的殿落群,靠著西華門,由一條筆直的磚石道路連線,兩側並木有太多的建築,除了主殿之外,附近還有各種小殿、閣樓數十間。在明初的時候,這裡是主要的皇帝辦公場所,所以武英殿的佈置顯得很是富麗堂皇。
柳乘風從拐過了主殿,隨即在緊鄰的一個偏殿裡停下,領著他的太監已經進去回稟了,柳乘風站在這外頭,幾乎可以聽到主殿那邊傳出來的嗡嗡議論聲。
顯然那些個翰林和言官很不滿,這一次破天荒的被打斷了諫議令他們義憤填膺。尤其對於翰林們來說,諫議何等神聖,豈是說中斷就能中斷?因此留長髮明顯可以聽到幾句嗚呼哀哉的聲音,這聲音悽慘極了。
這時候,柳乘風的心情居然陡然好轉起來,人就是如此,別人笑,自己不是滋味,別人哭,尤其是平曰裡這些高高在上的翰林、言官們哭,柳乘風感覺很愜意。、過了一會兒,進去傳報的太監走了出來,朝柳乘風作揖行禮,低聲道:“陛下請廉國公入見,廉國公,請進吧。”
太監側開了身子,柳乘風快步進去,著小殿想來許久沒人來,雖然很乾淨得體,也燒了檀香,可是空氣中卻總是有一股散不去的黴味,今個兒若不是柳乘風覲見,只怕皇帝也不會在這裡接見他。
裡頭的光線合適晦暗,柳乘風來不及觀察坐在椅上喝茶的朱佑樘是什麼表情,乖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