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冷冷一笑,卻是搖頭,道:“來,當然要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咱們放手一搏。”
“啊”趙公公一時轉不過彎,道:“左大人的意思”
左丘明森然道:“趙公公難道就想不到,咱們就這麼耗下去,遲早死無葬身之地嗎?眼下你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想活命,唯一的法子就只能讓朝廷知道咱們的厲害了。所以這些人必須到大同來,耀武揚威,讓朝廷和大同的那些人看看,動了咱們這些人,天下非要大亂不可。”他冷冷一笑:“只是要來,不能讓他們孤零零的來,他們不是傳出了訊息讓巡撫衙門下令嗎?那巡撫衙門就下一道命令,各路軍馬齊聚在這大同城郊艹練軍馬,以震懾關外蠢蠢欲動的韃靼、瓦刺各部,讓大家都提兵前來,到時這大同城,十萬大軍齊聚,倒要看看,他們還敢不敢火中取栗,還敢不敢對付你我二人,只怕朝廷收到了訊息,非要乖乖的安撫大家不可。”
趙公公吸了口氣:“左大人,向朝廷耀武揚威,這這”
左丘明冷笑,道:“事到如今,難道趙公公還有其他的法子嗎?”
趙公公默然無語,左丘明這個人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瘋狂,他不過是個太監,也沒什麼太大的追求,只求一輩子安安生生,富富貴貴也就是了,誰知道最後的結果竟會捲入這是非中去,只是現在他也沒有選擇,除了這個辦法,他還真想不出保住眼前這富貴的法子,如這左丘明說的那樣,朝廷已經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有百害而無一利的犯官,遲早都是要收拾的,想要保住自己,唯有讓朝廷知道利害關係,隨後進行安撫。
趙公公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左大人,雜家呢沒讀過什麼書,道理也不是很懂,可是這事兒,總歸還是不能太過火,點到即止就是了,咱們已經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再不能不知天高地厚了。”
左丘明沒有接茬,只是叫來個人,吩咐下了給各路軍鎮傳達巡撫衙門的軍令,趙公公這邊,也乖乖的選擇了配合,給軍令蓋了印章,這些命令送出去時倒是暢通無阻,到了各處城門,得知是傳達巡撫衙門的軍令,城門的守備們居然放了行。其實他們早就收到了商隊那邊的意思,只要是巡撫衙門的公文來往,一律可以出入。
大同城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的背後卻是隱藏著驚濤駭浪,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聚寶商隊和巡撫衙門上,這聚寶商隊已經不再是個商隊這麼簡單,當那些守衛在門口的衛兵都穿著欽賜飛魚服的時候,大家都意識到,這些人代表著朝廷,代表著皇權。而巡撫衙門就顯得相對灰頭土臉了一些,至少大同城裡,他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量,僅有的力量也都被一網打盡,到現在,王芬等人在哪裡,還有大同城那些左丘明的親信是生是死誰也不知。
其他各營的官員,則是在等待的局勢的變化,雙方似乎都很沉默,誰也沒有輕舉妄動,這讓人不禁聯想到了最新的軍令,莫非攤牌的時間,是在各路大軍集結大同艹演的時候?
這時局,真是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了,似乎每一方,都認為自己必勝,可是不管哪一方,似乎又都沒有了多大的把握,畢竟各路的軍鎮,到底是心懷鬼胎,亦或是對朝廷言聽計從,都是不可知的事,畢竟造作局牽涉的太廣,與不法的走私商賈有關聯的人也是不少,這麼些人幫著朝廷去對付造作局,去對朝廷要動的人拔刀相向,難道就不怕接下來朝廷的屠刀舉到他們頭上?
各種的猜疑之聲在大同已經傳到了大街小巷,這大同城的空氣驟然緊張,初冬來臨,十一月初的大同下起了霏霏細雪,雪花飄落在屋頂和街道上,飄落在城門樓子堆積在城牆的過道上,那一條條的冰凌懸在屋簷下頭,讓這大同披了一層銀裝。
與此同時,巡撫衙門的軍令飛快抵達七路邊鎮,各處邊鎮原本並沒有關注大同的情況,可是這天寒地凍的,巡撫衙門那邊居然召集各部在大同艹演,這實在是有點兒破天荒了,大家的目光才真正關注起大同來,而隨後,各種紛沓而來的訊息頓時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真是不關注不知道,一關注,才知道這宣府的天都要變了,情勢變化之快,真叫人匪夷所思。
到底該站在哪一邊,又或者是兩邊一碗水端平,已經擺在了各路參將們的頭上,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少選擇的時間,時間緊迫,巡撫衙門催促的急,既然巡撫衙門已經有了軍令,他們也不敢造次,除了各處關隘必須配置的軍馬之外,各路參將們紛紛點選了軍馬,從四面八方開赴大同。
大同城外,最先抵達的是北路獨石馬營參將劉福,劉福抵達大同之後,將七千軍馬紮在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