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姓朱的也未必可靠。
再說現在的寧王,說起來和皇上也是遠親,正兒八經的宗室,該謀反的人家照樣謀反。
不過張皇后說的也沒有錯,自家人總是可靠一些。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佑樘不得不慎重考慮了,張皇后的話,確實讓他怦然心動,他不禁猶豫道:“只怕有人亂嚼舌根子。”
張皇后不禁笑了,她早就有了應對之詞,道:“都是宗室,誰敢亂說什麼,宮裡難道收個養女也有人說閒話嗎?只要陛下下了旨意,寧王那邊只怕也無話可說,至於周王,可以派個欽差去說明一下,畢竟女兒是他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只要陛下肯出面,周王多半還巴不得呢。至於冊封的事,宗令府自然會去辦,想必就是柳乘風,心裡也是歡喜的。再者說了,月洛這丫頭,也確實懂事,臣妾很是喜歡,若是將來將她嫁給了柳乘風,經常讓她回我這孃家這裡走動走動,臣妾心裡也舒暢一些不是,陛下,這事兒終究還是你拿主意,只要陛下肯,還有辦不成的事嗎?”
朱佑樘不由苦笑,道:“罷罷罷,這事兒就依著你了,其實你說的也沒有錯,這件事還真得加緊了辦,趁著年關的時候把事兒做成,畢竟冊封也需要時間,到時候還要出嫁,又不知要耽誤到什麼時候。”
朱佑樘也打起精神,重新趿了鞋子,道:“把宗令府的宗令叫進宮來,朕和他商量商量。”
朱宸濠從宮裡出來的時候,被外頭的冷風一吹,身上捏著的一把冷汗讓他渾身颼颼發涼,連忙叫隨來僕從給自己加了一身衣衫,午門的另一邊,柳乘風已經坐上馬車了,方才他和柳乘風強顏歡笑,很是無趣,此時看到柳乘風的馬車已經動了,朱宸濠狠狠瞪了馬車的影子一眼,忍不住道:“且看你能張狂到幾時。”說罷踩著高凳上了馬車,道:“回去吧。”
朱宸濠一行人回到了四海商行,這兒地處迎春坊的中心,與聚寶樓相鄰,如今在這附近,已經被錦衣衛團團圍住了,說是為了保護上高王的安全,其實這事兒大家心照不宣,說是保護,不如說刺探好些,不過在商行裡頭,所有的人都是朱宸濠的心腹,倒也不擔心有什麼人混進來,朱宸濠直接進了商行,這商行是一座十三樓的建築,佔地很小,不過建築的面積卻是不少,五樓以下,是商行運轉的地方,朱宸濠則是住在十二樓,這種地方為了節省土地,幾乎犧牲了所有多餘的東西,自然沒什麼花園,沒有小橋流水,朱宸濠住在這裡,只覺得很是昏暗,可是眼下,他也顧忌不了這個,此時也不可能再搬去鴻臚寺住了,到了他的住處之後,那幕僚劉養正便小心翼翼過來問安。
其實聽說皇上召見,劉養正也是提心吊膽,生怕朝廷那邊突然對上高王不利,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此時見朱宸濠完好無損回來,不由鬆了口氣,忙道:“宮中相召,不知說了什麼?”
朱宸濠也知道這劉養正頗有主意,答道:“只是安撫了幾句,瞧那朱佑樘的意思,似乎也不敢把本王怎麼樣,只是那作陪的柳乘風實在討厭。”
劉養正呼了口氣,不由讚道:“寧王果然是算無遺策,料定了宮裡會安撫的,殿下”劉養正壓低聲音道:“明教的那個右護法來了,要求見王爺。”
朱宸濠的眼睛眯了起來,道:“他們來做什麼?這兒是什麼地方,這是要將本王陷入萬劫不復嗎?哼,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朱宸濠怒氣衝衝也是理所應當,畢竟明教這東西忌諱實在太大,一旦露餡,就是朝廷不想翻臉也得翻臉了,他人還在京師呢,怎麼能冒這個險。
劉養正也是肅然道:“那和尚說有大事要向王爺稟告,王爺,依學生看,還是見一見吧,省的這些人自個兒鬧出什麼事來,到時候還不是要糾纏到我們身上,索姓王爺去見見他們,讓他們小心一些,反倒更周全。”
朱宸濠沉默了片刻,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是該警告一下了,你去把他叫來。是了,把附近的哨崗全部撤了,誰都不許上十一樓。”
劉養正點點頭,正色道:“學生明白,王爺靜候片刻。”說罷連忙出去了。
朱宸濠坐在這低矮又缺少陽光照射的房子裡顯得有些不安起來,明教這個時候明教來插一腳做什麼?難道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其實對明教,朱宸濠也只是略知一些,只是知道,父王與明教似乎關係不淺,可是這明教具體是什麼組織,又有多少人手,真正的幕後之人是誰,他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人亡政息
正是因為對明教一無所知,朱宸濠才會生出異樣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