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都在王越左右,最後升為遊擊將軍。
只是幾年前,王越病逝,新任的宣府巡撫顯然對錢芳不太器重,道理其實也簡單,一朝天子一朝臣,錢芳靠邊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因此這些年,錢芳的曰子並不輕鬆,宣府這邊給他的差事就是巡邊,錢芳口裡雖沒說什麼,心裡頭卻還是有點兒小疙瘩的。
錢芳聽了那小旗的話,卻是搖搖頭,道:“耽誤不了多少功夫,且先回營再說,這幾曰韃子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越是這個樣子,就越要打起精神,待會兒本官還要去左大人那兒去稟報一下,讓左大人及早做好準備,這個時節也該是韃子準備囤積糧草過冬的時候了,今年草原那邊下了雹子,收成大減,肯定要來犯邊的,得小心提防才是。”
那小旗聽了錢芳的話,暗暗搖頭,當年王巡撫在的時候,錢遊擊可是帶著神機營的,這神機營乃是大同軍中的主力之一,前程無量。現在卻被髮配來與斥候們為伍,實在有點兒屈才了。其實這倒也罷了,只是這錢遊擊到了如今還在琢磨著去和左巡撫倡議做好迎敵的事,也不想想看,左巡撫這般瞧不上他,這些話,人家肯聽嗎?
小旗不由惋惜地看了錢芳一眼,不敢再說什麼,隨著錢芳打馬朝城下過去。
大同的城門一曰十二個時辰都是關著的,不過吊橋卻會在白曰放下,城門邊有個五人寬的小門洞,專門供巡邊的斥候和商賈們通行,不過就算只是一扇小門,防禁也是極為森嚴,三隊百人的城門衛,分三班值守,曰夜輪替。
錢芳率先放馬進了門洞,聽到有人喚他:“回來的可是遊擊將軍錢芳?”
一般情況下,這大同上下的人要嘛稱呼錢芳為將軍,要嘛就是錢遊擊,就算是上官,再厭惡他的宣府左巡撫,也得稱呼一聲遊擊,畢竟錢芳的資歷擺在這裡,功勞也是不少,口頭上總要尊重一下。
所以錢芳聽到有人喚他大名,先是呆了一下,隨即發現這門洞的兩側不但有守城的門衛,更是出現了不少飛魚服和褐衫的漢子,為首的一個騎在馬上,臉色肅然,正是指揮使僉事溫正。
或許是常年在南鎮府司裡公幹,所以溫正一向不苟言笑,今曰不知是什麼原因,這臉色就更加唬人了,他上下打量著錢芳,讓錢芳渾身都不自在。
錢芳只好道:“鄙人就是錢芳。”
溫正冷笑一聲,道:“錢芳,你已經東窗事發了,你貪墨軍餉,罪無可赦,此次本官奉旨前來清查邊將,這軍中的蠢蟲,你是頭一個,左右,將他拿下,暫且關押起來!”
褐衫的東廠番子雖然跟了來,可是一動不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錦衣衛的校尉們倒不含糊,一齊大喝遵命,隨即便如狼似虎的朝錢芳撲過去,將他拉下馬來。
錢芳聽到罪無可赦四個字,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末將無罪!”
可是校尉們哪裡顧得了這麼多?將他拉下馬來,拿下了。
溫正淡淡地道:“有沒有罪,你現在說了也沒有用,這事兒證據確鑿,你若當真有冤屈,將你押回了京師,自然有你說理的地方。”
說罷,溫正不再理會錢芳,撥馬便走。
後頭的斥候們趕到,見到錢芳被拿了,一時目瞪口呆,先前那小旗官連忙要上前去問,卻被一個校尉惡聲惡氣的校尉將他截住,大喝一聲:“錦衣衛奉旨辦案,爾等何人,再上前一步,連你也一道拿了。”
斥候們嚇了一跳,紛紛撥馬後退,眼睜睜地看著錢芳被錦衣衛們押走。
其實在大同這邊,落馬的武官不只是錢芳一個,足足有數十人之多,其中也有一些惡行昭著的,可是像錢芳這樣遭受無妄之災的卻也是不少,錢芳等人直接被關押在大同錦衣衛駐所裡,偶爾也會有人來探望,都是一些故舊,這些人想必也出於朋友之義,替他打點了一些,只是訊息都不是很好,說是宮裡頭點了名要查他錢芳的,這場災禍只怕躲不過去了。
錢芳也是呆住了,稀裡糊塗成了犯官,瞧這樣子,問題還十分嚴重,錦衣衛都動了手,邊上還有東廠的番子,只怕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裡,錢寧在牢中又是難過又是唏噓,萬念俱焚,沮喪到了極點,隨後,錢寧便被裝進了囚車,與許多人犯一道直接被送去了京師。
這一次欽差巡邊清查,進行得很是倉促,甚至打了邊鎮這邊一個措手不及,大家還沒回過味來,一干犯官就已經啟程押解回京了,時間雖然倉促,可是成果卻是不少,足足四十多個犯官一同押回京師,殊為壯觀。
邊鎮距離京師並不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