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住了下來。
這京城和藩地的區別實在太大,多待一曰,父子兩個就越顯得火氣重。再加上紫禁城裡受辱的事,尤其是朱宸濠的心情,已是越發的暴躁了。
今兒一早的時候,就因為一個侍從行禮遲了,被朱宸濠足足打了三十鞭子,朱宸濠面色冷峻,此刻坐在這屋子裡看著自己的父王發呆。
而寧王朱覲鈞此刻卻是半張半眯著眼睛,淡淡地道:“宸濠,你怎麼看?”
朱宸濠猶豫片刻,恨恨地道:“原以為柳乘風這一次必定死無葬身,誰知道這樣還能讓他走脫。父王,你一向說這京城裡頭有三個人非忌憚不可,這第一個是皇帝,第二個是內閣學士李東陽,第三個是秉筆太監蕭敬,可是兒臣看來,那蕭敬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原以為有他出馬,還可以省了我們的事,誰知柳乘風卻又是活蹦亂跳地從宮裡出來。”
朱覲鈞捋須含笑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不是蕭公公手段平庸,實在是柳乘風的運氣好了一些,你不必憤憤不平,要做大事的人又怎麼能只記得這些小過節?以為父看來,這一次為父雖是顏面喪盡,卻也並非沒有得到好處,至少現在的局面就對我們有利。”
朱宸濠原本還能表現出宗室的氣度,聽了朱覲鈞的話,不由道:“這還有利?父王,咱們來到京城時是何等的風光?平時和咱們關係好的大臣,哪個不是接二連三的來拜訪?現在咱們在宮裡捱了打,連這些人都不見了蹤影,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經營了這麼久,原以為京師已經有了自己人,誰知道全是一群趨炎附勢之徒。”
第一百四十章:金冊
朱覲鈞不由笑了,擺了個舒服的坐姿,含笑道:“這些人,連爪牙都算不上,只不過是父王偶爾贈些禮物出去,讓他們為父王說話而已。宸濠,父王若是靠這些人,早已屍骨無存了。凡事,靠的是我們自己的人。他們本就是趨炎附勢之徒,你又何必動怒?”
見父王笑的自信滿滿,朱宸濠不禁問:“那父王所說的好處是什麼?”
朱覲鈞目光一閃,淡淡道:“其一,柳乘風是你我大敵,也是那蕭敬的敵人,蕭敬為人雖然豁達,可是他非殺柳乘風不可,柳乘風一曰不除,秉筆太監和東廠廠公的威嚴就蕩然無存,連東廠,也難以維持下去。這個人一旦動了殺機,就會不擇手段,難免會讓你我父子漁翁得利。”
“這其二嘛”朱覲鈞笑的更加深沉,慢吞吞的道:“你我父子在殿中與太子反目,這是好事”
朱宸濠不由的道:“這也是好事?”
“當然。”在朱覲鈞從位上站起,負著手,在這屋子裡來回踱步:“宸濠,你還是太年幼了,有些事,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我父子雖是顏面大失,可是卻可以讓那朱佑樘便是對我們在南昌做的事起了疑心,也絕不會輕易動手。你想想看,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我與太子已成水火之勢,皇上對我們,只會安撫,絕不會再挑釁,就算他懷疑我們有什麼動作,也絕不敢大張旗鼓的查探,你可知道為什麼?”
朱宸濠想了想,眼睛一亮:“他就算是查,天下人也只會說,皇帝是為太子張目,為了太子,而欺凌宗室?”
在朱覲鈞笑了,道:“正是如此,換做是別人,倒也罷了,可是當今皇上一向愛惜羽毛,怎麼可能為了一點蛛絲馬跡,而壞了自己的聲名,畢竟,我們是宗室,這欺凌宗室之名,卻不是他能消受的。為父這些年來,夜夜輾轉難眠,為的,便是怕許多事被東廠、錦衣衛偵知,現在卻是等於有了一個護身符,往後我們在南昌的計劃,可以再快一些了。”
“你等著瞧吧,皇帝為人最懂得收買人心,現在我們與他的太子反目,他不但不敢報復,反而會對你我更加優渥,讓大家知道,他為人公允,不會偏袒自己的兒子,我們在京城也呆了這麼久,聽說趙陽門外二十里,靠近通州的地方有一處桃林,此時雖是秋風蕭瑟,可是據說那裡,酒旗林立,站在酒肆裡登高望遠,向北,可見京師,向南,則可一覽通州,這句話雖是言過了些,不過我們索姓無事,明曰就去看看。”
“現在又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去那裡喝酒做什麼?”朱宸濠皺起眉道。
朱覲鈞卻是搖頭,道:“為父之所以去那裡,你以為只是去看光禿禿的桃林嗎?為父是想看看咱們在通州的生意。”
“生意”朱宸濠恍然大悟。
這天下的通州有兩個,一個在江南,一個在京城南郊,所以便有了南通州、北通州之稱,這兩個通州卻是一點都不簡單,因為分別是京師連線江南的大運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