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崇們,也看的呆了一呆,居然忘記了自己起先是要責罵她這個小郡主著實是不懂國難,到這刻還不忘打扮。
到最後還是朱士鼎身後的武昌府通判李毓英清了清嗓子,又捅了朱士鼎一下,他才收回呆呆的目光,老臉一紅拱手道:“郡主當真是國色天香,不過……今日若不是國難,下官還當以為郡主這會兒是要去踏春呢!”但畢竟是失了氣勢,這麼一句原本立意在斥責的話語在他那有些猥瑣的語調下說出來,倒有點像是諂媚的打探著郡主的行蹤一般。
“呵——”那小郡主朱容榕約莫也就十七八歲年紀,大約是自小被朱華奎寵壞的緣故,對這個湖廣都指揮使一點也不客氣,冷冷一笑道:“都司大人也知道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難道爺爺就不知曉麼?只是如今家裡僕役是個什麼情形,想來都司大人也能看得見,至於……”看了看沈壽崇道:“沈大人您麾下那數百精兵,還是莫要在我楚府裡為非作歹咱們就謝天謝地了!”重音落在了精兵那個精字上,聽來格外的諷刺。沈壽崇老臉一紅,一句話也沒說。楚王朱華奎呵呵笑了起來,捋著須看著孫女直點頭。
“那……”支支吾吾的,朱士鼎開口道:“獻賊如今就在府外,莫不成咱們就在這等死不成?”
朱華奎看了看寶貝孫女,頹然的點了點頭。眾人愕然之中,一時間竟是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殿下——”門外突然進來一個王府屬官打扮的年輕人,雖然是兵荒馬亂,但臉上卻顯得很鎮定,上前幾步對著朱華奎稟報道:“大西軍……”
這話剛開口,便被朱士鼎一聲斷喝打斷:“什麼大西大西!你要做反麼!?”
楚王很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道:“汪舍人你接著說。”
“大西軍使了人叩府,雲說對殿下無加害之意,請府裡出個人出去相談。”那汪舍人便解說了外面發生的事:大西軍大將馬元利叩府,雲說受大西王之命,有要事與楚王相商。被官任楚王府引禮舍人的汪兆麟拒絕後,便改請楚王府派人出來談。
“啊?”楚王似乎見到一線生機,原本說好要與家人一同自盡的他立刻精神了起來,與孫女對視一眼後問道:“你看叫誰去好?”
“殿下!”一干朝廷官員齊聲阻止,這怎麼可以?兵臨城下,與賊寇締澶淵之盟,這置朝廷臉面於何地?但楚王卻絲毫沒有聽見,只等著那小郡主指派人選出去與大西軍談判。
“那……”小郡主緊鎖眉頭,一個個的排減著府內的人選,最後還是朝汪兆麟點了點頭道:“我看你行事穩重,頗有些古風,那便是你代著本府去吧。但記住了,萬事留待爺爺拿主意!”
雖是這麼說,但在場諸人也都看出來了,這楚王府裡,實際的話事人恐怕還得是這個小郡主。見汪兆麟快步出去,一群朝廷官員罵罵咧咧起來,但竟是誰也不願意去阻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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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伴著身邊幾個堆著促狹笑容的乾兒子的起鬨,葉風看見汪兆麟從王府內走了出來。從隨後趕來的徐以顯的口中得知,這位在楚王府中鬱郁不得志多年的經年舉人,正是潘獨鰲在武昌城內的內應,也是他替張獻忠謀算好的一個軍師人選。如今見他出來,葉風心裡不由得一緊,楚王願不願意談,能不能見到小郡主?那小郡主是不是就是榮榮?
一切都隱藏在他粗豪的外表下。
“殿下問大帥安。大帥此來何意,還請示知兆麟,有相商之處,兆麟一定稟知殿下。”在雙方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燈火通明的楚王府門前廣場前,汪兆麟不卑不亢的致了一個歡迎辭。
身邊諸將喧囂起來,葉風擺手叫停他們的喊打喊殺聲,朝身後剛趕來的軍師胡興漢道:“老胡,你同他談。先要糧草軍餉,咱八大王還想借他王府住住。”
“還有要把小郡主獻給咱父王!”孫可望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但這話這會兒說出來,多少有點不合時宜,葉風惱火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招呼四個乾兒子道:“你們都去看過潘軍師了?若不是他,咱們也沒這麼快進武昌呢。都去一趟,回頭到王府會議。”
見他臉色不好看,雖說不太明白是生的什麼氣,但四人還是收斂了笑容,匆匆領命而去。趁著這個剛立下來的威勢,葉風耐心的等著胡興漢把意思向汪兆麟說了,便對他吩咐道:“老胡,我這一路前來,軍紀上頭有些看不過眼了,你是咱的老軍師了,這就會同錦衣衛劉僑,帶人去管束一下,莫把動靜鬧得太大!”看對方臉色有些詫異,便補充了一句道:“便當是咱八大王給岳丈家裡一點面子吧!”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