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者,高祖劉邦是也。江風裡,赤壁山下,葉風看著江對岸的叢叢蘆葦,心緒萬千,從一個後世的普通人,沒那麼堅硬心腸,沒什麼殺人手段的普通人,到如今手綰數萬雄獅,這已然是個極大的變化。自己也經歷著這慢慢變化的過程。
想起前幾天在李定國手上看到的那一篇叫人心酸的記錄,漢帝者為胡所辱殺。徐以顯常在自己身邊說李自成党項胡也,呵,後面還有滿洲胡。難道自己甘心看著這一幕重演?
第六十三章 懷疑
災荒年月,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種悲涼之感。wWW、次日一早,是個難得的涼爽天氣,清晨的霧靄在江面上凝成一片稀疏的煙氣,對岸的蘆葦蕩,以及背後不遠處,處在承天府與德安府交界位置的新灘鎮,盡是朦朦朧朧的一片模糊。
策馬在江邊上行進,身後孫可望率領著十幾個親兵緊緊跟隨,馬蹄聲踹破了清晨的寧靜。葉風倒不怕驚動了對面鎮上駐紮著的白九鶴,此人乃是李自成當年縱橫陝西的時候吃掉的一股小杆子,與張獻忠也非是沒點舊緣。從隨軍的孫可望嘴裡能聽得出來,這個白九鶴原名乃是叫白鳩鶴,發跡了嫌不雅才改了的。當年孫可望縱橫的時候,他連孫手下一個把總的威勢都不如。算起來當年還有一場救命之恩。
也是聽孫可望的語氣裡那股子不屑,葉風才動了這個心思。他想要近距離了解一下對岸如今的確切形勢,好去判斷一下李自成的進攻重點在哪裡。從北面傳來的情報因為很困難,所以顯得有些不足,大略的方面是知曉了,但這些細節的東西,只有靠抓幾個舌頭回來問一問才能更清楚些。
另外一個,旁支勢力以劉希堯等人為首的大大小小的人馬鎮守著承天府,李自成何以如此無所畏懼這些人反水,這也是他極其好奇的一個原因。放在這邊就擺明了不怕你張獻忠來拉攏,他到底是有什麼做後盾才能這麼自信?
愈是這樣,葉風愈想要接觸一下江對岸的這些當年的小杆子,如今大順軍的大小將軍們。依照昨夜派人去說的結果,這時候白九鶴也應當在江對面放一條船過來了。但東昇的太陽已經開始漸漸劃開薄霧,江面上已經開始蒸騰起氤氳的水汽來,對面的江岸上,仍是人毛也沒一根。
“父王,大營那邊沒您坐鎮不行,孩兒留在這邊再等一會便是了。”孫可望出言相勸,望了望江對岸,臉上泛起一陣戾氣來,恨恨的道:“他白九鶴是活膩歪了!父王,要不孩兒領了人殺他個不備!”
葉風連連搖頭,看了看孫可望道:“你啊還是這個性子,吃一塹要長一智啊。”這麼說著,他隱約有個懷疑,問道:“你昨夜派去的那個探子呢,傳來見我。”
“呂大成信得過的父王——”孫可望會錯了意,出言護著手下人道:“他是咱們根本的老底子,斷不能做歹的。”
葉風也是會了一陣才醒悟過來,倒是自己話沒說清楚了。笑了笑道:“不是你說的那般。可望,我是想問一問他是怎麼跟白九鶴說的。是打的你的旗號呢,還是……”
孫可望這才領會過來,一拍腦袋哎呀一聲,隨即尷尬的笑了起來,又牙癢癢的恨恨的道:“還是父王您教訓的是。敢情孩兒這莽撞的名聲在外,這狗日的是要算計孩兒一遭呢!”隨即解釋道:“孩兒特別交待了的,父王您在這的訊息,是斷斷不能外傳的。自然只能打孩兒的旗號。”
隨即孫可望摩挲著拳頭奇怪道:“也不對,他白九鶴沒那麼大的膽子。這狗日的背後肯定有人,但孩兒不明白了,父王——”轉過臉來請教道:“若是他要引孩兒過江去,直接斬了呂大成,要麼大罵孩兒一通也就是了,幹什麼鬧這一出呢?”
“呵,可望自己琢磨嘛。行了,咱們回吧。”葉風淡淡的再次瞄了一眼江對岸那不寬的鬆軟江灘,吩咐道。
附近必定有大部隊等著接應,吃掉他孫可望。似乎從這次小事件中得到了啟發,葉風開始有些把握到李自成的想法了,首先揚武州一帶主事的定然不會是劉希堯。而只能是劉宗敏。本來他還有點懷疑是不是李巖。但現在來看,只能是劉宗敏。
因為李巖與劉希堯一樣,都是制將軍,以大順武職官制,制將軍乃是三品,大家都是中層武官,加上李巖又沒有足夠的實力來控制兵權在手的劉希堯,不可能形成對承天府地面上所有部隊的控制,也根本不可能在昨夜到今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佈下一個對孫可望的圈套。
只有可能是身居一品武職官位的權將軍劉宗敏。劉宗敏雖然後來名聲很壞,但在這時代就葉風所見所聞來看,實在是一個名將的材料,有勇有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