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膽戰,既怕追兵進襲,又怕毒蟲猛獸。二來也是因為食糧短缺,不盡早出山只怕一群人要餓死在山裡。騎軍的馬兒陸續殺了一批充飢之後,便是原先有代步的那些兵丁也要開始走山路,人人都是苦不堪言,都盼著要出山之後洗劫一個縣城去過半天好日子,美美的睡上他媽的一夜。
這睡一夜自然是不敢了,只要沒過江,人人都覺著半邊腦袋已經捏在了狗日的李自成手裡,這要是一覺睡過去,只怕也沒命醒轉過來了。當下靠的近的數十個人聽到頭領們在議事,紛紛叫嚷起來。
“打當陽吧!軍師!三位殿下!”
“打夷陵!打夷陵!聽說老回回馬大王在夷陵的!”
打夷陵的話,便是要直插向南,放下當陽不管了。汪兆麟等幾個頭領心裡各自盤算著,若是老回回果真在夷陵的話,那他孃的可就主動的多了。鬧的好的話,吃了他郝搖旗都不在話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即便是一切順利,那也要派人去嶽州跟大殿下聯絡上才行。四兄弟合兵,把他江北鬧個天翻地覆,這他孃的才能給父王出一口鳥氣!
劉文秀見眾人都望著自己,知道大夥兒都等著他點頭,當下朝李定國汪兆麟看了一眼徵詢一件,就準備開口。
原先他覺著胡軍師是天人,如今這一遭走下來,還真是覺得眼前這個小汪軍師要厲害的多呢!輕輕一咳便要說話時,忽然注意到山口下警戒的兄弟小旗子搖動了起來,這原代表著最嚴重的事情,但遠遠眺望下去,並沒見什麼煙塵,自然是沒有什麼大股敵軍進襲了,他孃的搖的什麼旗?
“走,定國,能奇,小汪軍師,楊頭領,王頭領,咱們下去瞧瞧去。”吩咐了眾人等著之後,便帶著幾個頭領們向山下而去。他是大西王次子,發號施令慣了的人,如今對這數千號羅賀舊部又有救命之恩,這話一說出去,自然是令行禁止。
到得山口,果然是四野安定,正要喝罵時,只聽那出去的斥候哭腔哭調的道:“不好了二殿下,大殿下……大殿下遭人擒了!”
這一下鬧騰起來,初時幾個義兄弟還以為是聽錯了,又大聲追問了一遍。好容易聽他說清楚了,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小斥候劉文秀認得,是老四艾能奇營裡的一員老兵,從陝北起事那年便跟著了,只是面向忒油滑了些,從來都是做的打探訊息的事情,照理來說這是個穩重的人,不至於胡亂傳信謠言,但仍是不免心中關切,當下定了定性子寬慰他道:“你好生說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來聽。”
那老兵抹了一把眼淚,慢慢說來。他這一趟出去到得山下金廂坪的時候,邊聽鄉民們傳著說當地的李鄉紳受了防禦使陳大人的邀請,要去揚武州參加一個什麼犧牲大會,說是抓了為患荊襄的巨寇張可望。聽了這名字好不驚訝,打聽的明白了,原來是郝搖旗攻荊州城攻的太急,朝廷在荊州的大官李巡撫守不住了,說是有意投誠,設計拿了江南巨寇張可望,說是要獻給新順王,這兩天就要送到揚武州來的。
聽明白了這檔子事,眾人將信將疑,但還是不敢胡說,都將目光投向了劉文秀。
劉文秀遲疑著,拳頭捏了又緊,緊了又松,半晌說不出話來。邊上艾能奇性子急,黑著臉叫道:“還想個什麼勁?打啊,兄弟們,跟著老子打承天府救人!他媽的老子就不信……”
“老四!”劉文秀喝了一聲,艾能奇畢竟二十歲的人,對年紀長的劉文秀很是敬畏,應了一聲之後收了話語。只聽劉文秀訓斥道:“打?你也不瞧瞧咱們這些兄弟累成什麼樣了。行了,如今之計,只有先打他孃的夷陵州休整,而後咱們再想辦法救大哥!媽的當年要不是大哥,咱父王早就中道……咱們一定要救大哥出來!老三,老四,軍師你說是不是?”
李定國看了看他,這末了一句問話,不知道是問要救大哥是不是,還是要打夷陵州是不是。這可是兩條路啊!當下搖了搖頭,卻沒有應他這一句。艾能奇卻是腦子比較簡單些,聽劉文秀說起這孫可望當年勇救張獻忠的往事,大吼一聲道:“是極!是極!”
聽完他兩這對答,汪兆麟心中不由的一緊,迎上劉文秀的目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又看向艾能奇仔細觀察了一陣,再看向劉文秀的時候,便發現他臉上的不高興來了,當下心中一橫,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只是與李定國交換了眼色。
劉文秀說的自然是實情,麾下這些將士們早就疲累不堪,當然誰也不樂意跟著艾能奇去打揚武州。聽二殿下這麼一吩咐下來,自然是歡呼了一聲,眾人迤邐南行,此刻路也好走了,聽說揚武州那邊忙著大荊州,心也寬了下來,與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