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衛芷嵐似乎想起了什麼事,眸光看向趙胤,問道:“烏爾不是前兩年便被楚雲晗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麼?如今楚雲晗既為汴楚君王,這烏爾可是被他處置了?”
趙胤搖了搖頭,淡淡道:“自從先皇駕崩以後,烏爾便在汴楚皇宮不翼而飛,饒是楚雲晗之前已經派人將他盯緊了,這人還是不知所蹤;如今已時過大半年,楚雲晗仍是派了大量官兵尋找,卻始終查尋不到烏爾的蹤跡,彷彿人間消失了般。”
聞言,衛芷嵐思量了片刻,又道:“烏爾怎會突然消失不見?既然楚雲晗派了大量官兵,都未曾尋到蹤跡,怕是這人早已經不在汴楚了。”
“烏爾與楚雲晗勢如水火,許是猜測到楚在黎行巫蠱之術被禁足於東宮,終究是難逃一死,若是楚雲晗即位,定然不會放過他,早便安排好了去處,如今這人肯定是離開汴楚了。”趙胤俊顏含笑,眉目顯得越發慵懶。
“你猜他會去哪兒?”衛芷嵐笑問。
“反正不在大夏境內,若是他一旦入境,定逃不過我的眼睛。”趙胤挑眉,整個人顯得很是閒適淡然。
言罷,衛芷嵐輕輕勾了勾嘴角,心知趙胤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各個行省,若是烏爾一旦進入大夏國境,絕對難以逃過趙胤底下的探子。
……
半個月之後,正是楚雲晗與摩羅公主大婚的日子,整個汴京都很是喜慶,街道兩旁早已湧了許多黎民百姓,大家都想一睹楚雲晗以及摩羅公主的風采。
皇宮更是處處張燈結綵,忙得熱火朝天,金碧輝煌的殿宇掛滿了大紅的燈籠,樑柱皆刷了硃紅的新漆,亭臺樓閣、麴院迴廊,都掛滿了紅綢、鮮花、太監宮女來來往往,忙得不可開交。
因著楚雲晗大婚,納摩羅公主為後,訊息傳至了整個天下,衛芷嵐很是擔憂衛芷晴,連續幾日都待在瀾月軒陪著她;卻是衛芷晴溫婉淺笑,總說自己沒事,讓她不用擔心。
然而衛芷嵐仍能從衛芷晴眼中窺見到一閃而逝的傷心,無論她如何強顏歡笑,如何掩蓋,整個人仍是有些失魂落魄,獨自待在屋子裡,終日以淚洗面,不肯踏出房門一步。
一時間,衛芷嵐竟不知如何安慰,楚雲晗雖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但兩年未回西京,沒有給衛芷晴絲毫音訊,轉身便另娶她人是不爭的事實。
……
三月,正是百花盛開,草長鶯飛之季。
西京朝堂暗潮洶湧,朝堂之上已是明顯的分化成了兩派,趙胤步步為營,私下裡拉攏朝臣,已有大半官員站於他一側;太子趙煜自從經過京南大運河事件,以及在汴楚皇宮與楚雲晗最為寵愛的妃子通姦,仍不思悔改,整日裡驕奢淫樂,太子府夜夜笙歌,醉生夢死,廢太子趨勢日漸明顯。
衛芷嵐依然每日待在沁雪閣,偶爾練劍或者彈琴作畫,倒也極少出府,將朝堂上的局勢都看在眼裡,心知趙胤早已在暗中招兵買馬,朝堂之上已是滲透了他一步步經營的勢力;如今整個西京雖是看著平靜,實則早已暗潮洶湧,許是再等不到些時日,皇宮便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這幾個月來,趙胤因著忙於朝政,衛芷嵐倒很少見到他,即便去了景王府,也尋不到人影,有時趙胤回府時,已是深夜了;但衛芷嵐仍會等他,即便說上兩句話,也會感到很安心。
偶爾雲慕輕也會來永南王府坐坐,衛芷嵐依然如以往般,笑著與他說會兒話。
倒是燕昀,衛芷嵐已有好幾個月都不曾見到他了,最近又聽聞武安侯夫人,因著燕楚瑩之死,整個人受了沉重的打擊,終日鬱結在心,憂思成疾,以至於纏綿病榻,怕是命不久矣。
衛芷嵐對於這武安侯夫人沒有印象,自從穿越到這古代以來,便從未與武安侯夫人見過面,且這具原身的大腦裡,也沒有關於武安侯夫人的記憶;只知道武安侯夫人與寧妃娘娘同是出自於隴西李氏,因著兩人生得天姿國色,一人入宮為妃,一人嫁於武安侯,至此隴西還流傳著一段佳話。
一時間,衛芷嵐心中不禁有些擔憂燕昀,畢竟燕楚瑩之死,不過大半年;如今自己的母親又憂思成疾,終日纏綿病榻,怕是也撐不過多少時日。
先是自己從小便捧在手心裡疼愛著的親妹妹死去,如今若是連武安侯夫人也跟著去了,怕是燕昀會痛苦不堪。
衛芷嵐回憶起小皇子的百日宴會上,當初燕楚瑩自刎而死,燕昀蒼白的臉色,以及虛浮的腳步,眼中的那抹痛苦顯而易見,完全失去了他平素裡的冷靜自持,心便不由得感到難過。
……
正是三月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