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衛芷嵐身子顫了顫,腳步似有些虛浮,竟讓她差點連站也站不穩,幸得一旁的衛芷晴及時扶住了她。
依舊是那熟悉的眉眼,似如以往一般,純真善良,許是在水裡掙扎太久,衛桁面上似有些痛苦之色。
衛芷嵐心中一痛,眼淚不知何時已是流了滿面,眼前似乎浮現出了衛桁天真無邪的小臉,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單純的笑意,總是輕快的喚她一聲又一聲的三姐。
“桁兒,我的兒……”蘇姨娘面色悲痛,泣不成聲,因著衛桁的死,竟有幾次都哭得差點暈厥過去。
衛芷柔也是淚流滿面,跪在蘇姨娘身旁,悽然道:“母親,弟弟怎麼會就這麼走了,怎麼會……”
年老逝子,永南王也是面色悲痛,眼中隱隱有淚光湧動,向來挺直的背脊,在這一刻衛桁的離去,似乎也佝僂了許多。
屋子裡,一陣沉默,氣氛極是沉重,因著衛桁的死,沒有人說話,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人人面上都很是悲傷,時不時便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
衛芷嵐心中沉痛,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許久,方才問道:“桁兒,是怎麼死的?”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除了哭聲,卻是沒有人回答,衛芷嵐眸光悲傷,又問道:“桁兒,倒底是怎麼死的?”
“嵐兒,桁兒是失足掉下蓮花池的。”衛芷晴溫婉的面容上猶有淚痕,哽咽道。
“失足?”
“是的,桁兒去了蓮花池遊玩,結果一不小心便失足掉落下去了,當時蓮花池周圍正好又沒有人,所以才……”衛芷晴眼淚又流了下來,聲音已是極度哽咽。
聞言,衛芷嵐心中沉了沉,卻是敏銳的直覺告訴她,衛桁的死怕是沒那麼簡單,又問道:“桁兒既是去了蓮花池,難道身邊便沒有丫鬟奴才隨著麼?”
衛芷晴搖了搖頭,抹了抹眼淚道:“沒有,桁兒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蓮花池去的。”
“既然桁兒偷跑去了蓮花池,這人不見了,難道府中便沒有下人去找麼?”衛芷嵐冷聲道。
衛芷晴微微一愣,心中似是感到疑惑,問道:“嵐兒,此話為何意?”
卻是衛芷嵐冷冷一笑,繼而眸光看向永南王,開口道:“爹爹,桁兒死的蹊蹺,我不信他真是失足掉落蓮花池,被淹溺而死。”
永南王閉了閉眼,忽而又睜開,眸光看向衛芷嵐,悲傷道:“你心中可是有了什麼想法?”
衛芷嵐神色冷冽,繼續問道:“爹爹,桁兒死的時候,是誰最先發現他的屍體?”
永南王神色一怔,方才聽聞衛桁的死,他心中滿是悲痛,倒沒去細想,衛桁究竟是失足掉落蓮花池,以至於淹溺而死,還是這一切都是人為?如今經過衛芷嵐的提醒,也突然察覺到這其中的疑點。
恰時,衛芷柔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淚,抽噎道:“爹爹,桁兒的屍體,是被府中的孟管家最先發現的。”
聞言,衛芷嵐眸光沉了沉,又道:“孟管家如今可是在哪裡?”
永南王皺眉道:“在外面。”
“讓他進來。”衛芷嵐冷聲道。
語罷,永南王便吩咐了聲,不多時,孟管家便進了屋子。
衛芷嵐冷眼瞧著他,還不待他說話,便問道:“你是最先發現桁兒屍體的人?”
“回三小姐,正是老奴。”孟管家沉痛道。
“你是何時發現桁兒的屍體的?”衛芷嵐眸光冷凝,緊緊盯著孟管家,不放過他面上絲毫細微的表情。
“午時三刻的時候,老奴剛好經過蓮花池,便正巧見到蓮花池上漂浮著一具屍體,當時老奴也是受了驚嚇,但也不敢走近細看,直到老奴去叫了人,將屍體打撈上來,這才看清屍體竟然是小公子。”孟管家一五一十的將經過都說了出來,面上仍滿是悲痛之色。
“午時三刻?”衛芷嵐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疑慮漸重,似是不以為意的道:“孟管家,午時三刻正是用午膳的時候,為何你卻正巧經過了蓮花池?”
“老奴是去墨玉軒。”孟管家道。
“墨玉軒?”衛芷嵐皺眉,繼而眸光看向永南王。
“今日正巧有事,便讓孟管家來趟墨玉軒,算著時辰,應是在午時三刻左右。”永南王點頭應道。
“竟然這般湊巧。”衛芷嵐語氣淡淡,然而心中卻是在冷笑。
孟管家依然神色不變,似乎在陳述一件事實,仍是低著頭。
卻是衛芷嵐突然擺了擺手,語氣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