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嘆了口氣,便點頭應道:“你猜得不錯。”
聞言,蘭貴妃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悲涼道:“難怪皇上對本宮已是漸漸不如從前,原來是因為父親與皇上生了隔閡,起先本宮還以為皇上是因為衛芷嵐這個賤人離開了皇宮,方才待我越發疏離冷漠,倒是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梁氏皺了皺眉,但見蘭貴妃面容淒涼,想要開口勸一勸她,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燉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如今皇上已是起了疑,你父親與皇上這中間不止產生了隔閡這麼簡單,皇上早已生了嫌隙之心,你如今已是嫁給了皇上,身在後宮,只需要保全自己便可,這些事情,你父親與我也從未打算將要告訴你,這些年,你對皇上的感情,我們自是都看在眼裡,這些事與你無關。”
語罷,蘭貴妃嘲諷一笑,便連語氣也變得越發冷了冷,“母親,您可真是糊塗!皇上既然已經對父親生了疑心,本宮既然是丞相府的女兒,這些事情又如何與本宮無關?”
梁氏一噎,瞧著蘭貴妃似有些扭曲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感到害怕,這個女人向來城府深沉,她不是不知道,但此刻見她,便像是一個陌生人,梁氏心裡不由得生了冷意。
“母親,您與父親怕是以為本宮愛了皇上好幾年,因此才不敢將這件事告知於本宮?但你們可知曉,皇上他太過無情無義了,縱然本宮有再深的愛,也不是傻到甘願被他利用,到頭來卻被賞賜白綾一條,皇上的心裡,從始至終愛著的便只有衛芷嵐這個賤人,只要衛芷嵐一日不死,即便她離開了皇宮,皇上心裡想著愛著的還是她,不,即便死了,她也佔據著皇上的心。”蘭貴妃臉色陰冷,眸光更是前所未有的惡毒像是原野上的狼,閃著嗜血的光芒。
“即便本宮這些年,一直都深愛著皇上,但卻始終走不進他的內心,從大皇子夭折之後,已是過了好幾個月,皇上更是再也沒有踏入過清雪宮,本宮曾求著見他一面,但皇上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說話時,蘭貴妃突然大笑了起來,但眼裡卻隱隱有淚光閃爍,精緻的容顏已是便像是啐了毒般,冰冷道:“既然皇上無情,本宮又何必再對他有義?且皇上既然已經對丞相府生了嫌隙之心,想必依著皇上冷酷絕情的性子,剷除丞相府,不過是遲早的事,父親早些做準備,倒也是好事。”
“亭兒,你當真以為是你父親想要謀反麼?”梁氏嘆了口氣,心知既然已經瞞不住,倒不如說實話,許是還能讓蘭貴妃對皇上徹底沒了念想,只有這樣,方才能讓蘭貴妃在後宮推波助瀾,以此將事情進行得越發順利。
“母親,本宮不是愚笨之人,又怎會猜不到?”蘭貴妃冷冷一笑,嘲諷道:“父親謀反是逼不得已,因為皇上已經起了疑,便不得不這樣做,但父親之前可是偷偷的將每年上繳到國庫的賦稅秘密轉移到國外,這便是七軍的大罪,讓皇上知曉,父親如何會不害怕?且這些年父親門下的學生,也已是佔據了半個朝堂,皇上早有心除去了。”
聞言,梁氏沉默,良久都沒有說話,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對蘭貴妃終是有些不忍心,知曉她能夠說出這番話,怕是心中傷痛,嘆了口氣道:“你若是當真還愛著皇上,這事情便不要你插手,你父親可以安排。”
蘭貴妃嬌笑了一聲,但眸光看向梁氏時,卻含著一抹譏嘲,冷冷道:“母親,怎麼連你,如今也變得假情假意了?若是你與父親考慮過本宮的感受,當初又何必要將這些財富偷偷轉移,以此讓皇上起疑?”
梁氏心中一冷,聽聞蘭貴妃如此質問,竟有些不敢說話,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面對這個女兒時,心中總會生出些懼意。
“母親,您便不用擔憂了。”蘭貴妃面上有病恢復了淺笑,似乎方才母子間的冷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般,慢悠悠的輕撫著自己塗著蔻丹的指甲,淡淡道:“本宮心思向來沒那麼簡單,知曉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即便本宮依然深愛著皇上,但既然得不到他,本宮倒情願與他為敵,起碼還能讓皇上對本宮不再這麼冷漠。”
聞言,梁氏心中顫了顫,正巧抬頭,便瞧見了蘭貴妃嘴角一抹妖嬈的笑容,像是夜晚盛開的曼陀羅花,極是邪魅,不由得心中感到些許不安。
終是沒忍住,梁氏眸光凝視著蘭貴妃,又問道:“亭兒,你想做什麼?”
“母親這麼盯著我做什麼,難道本宮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成?”蘭貴妃嫵媚一笑,語氣雖是含著笑,但卻沒有絲毫暖意。
“你可不要做傻事。”猶豫了半晌,梁氏仍是叮囑道。
“皇上精明著呢